一时吃食上来,黛玉便半摘围兜,只戴着一个雪帽,扭头就着茗香手内的水囊冲了冲手。正滴着手上的水,从雪雁手中接帕子来,不妨眼神一闪过旁边的人,心内起了疑——
这人身上虽灰扑扑的,可穿的倒是很不错。石青紬的夹袄,还有件银鼠的坎肩,微微外翻着,露出里头出的极好的风
毛来。
黛玉回头看眼雪雁,雪雁却没弄明白她有什么意思,还道是黛玉手冷,忙道:“姑娘拿这杯茶捂捂手罢?葵香姐姐去车上拿铜炉子去添炭了,等会子就来。”
黛玉不由失笑,看来雪雁还是望着姐姐身边的藿香兰香差得远,眼神还有的历练。不过她却也没反驳,只是笑道:“那你过去看看去,怎么还不过来?”
雪雁倒是勤快,忙答应便往那边走。
黛玉趁势转头,又看边上那人几眼,这下不由微微皱起眉头,这人身上那个荷包怎么如此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心内遗憾兰香不在这里,不然过去套几句话就能知道许多。如今自己过去说话,不免叫人警觉,身边这几个丫鬟却又都还不明白。黛玉只得借口冷了,便往车上去。
“叫个护卫,想法子把那人身上荷包弄过来。”黛玉一进车便叫茗香,“我要看看那个荷包。”
茗香虽不解黛玉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便看出王妃当年调教得好了,半句废话也不曾说,干脆应声是,回身下车就找了个护卫去做此事。
黛玉带的侍卫们也都是楚旻身边精锐,偷个荷包还不成问题。黛玉在车窗内只见那婆子还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侍卫假作走得匆忙,在她身边一个灵巧地伸手,那荷包便在手内。
很快荷包便送过来,黛玉拿在手内翻弄半晌,大红色如意纹边儿,上头彩线绣着双喜,又有几处花卉。她随手放在边上,叫茗香道:“抓人罢——那个婆子,怕是北静王府的逃奴。”
“好仔细的眼睛!”楚旻听完,先赞一句黛玉,过后才好奇笑道,“你是怎么认出那荷包来的?算起来你又才来了北府几回。”
黛玉笑道:“王红穿的不错,却又形容狼狈,我心内是先起了疑心的。”
“至于那荷包初时只觉得眼熟而已,拿了来在手内看过,便想——一则,我来了京城才多久,又见过几个外人?不是荣府的,就是北府的,宫内那更不可能了。二则,这样花样荷包,不太像是荣府内姊妹们那个年
纪戴的,两个舅母也过用这样鲜亮颜色的年纪。三则,这荷包料子似乎是官用,不能是平常外头人有的。”
“如此想来,那便多半是北府中人。”黛玉笑着道,“加上最要紧的一件儿——”
黛玉掩嘴偷偷一笑,凑到楚旻耳边叽叽咕咕,“配色实在太过艳丽,又杂乱得很,花里胡哨的,若真是姊妹们,断然不会这样胡乱使颜色——想了半日,我见过这样的人还能有谁?必然是那个初回见面就穿的像个颜料缸子似的郑氏了!”
楚旻大笑起来,“你这个促狭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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