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算完,纸张翻阅声停了,也没等到柏予说话。
又过了片刻,在她忍不住要抬头时,柏予开口了:“挺详尽。”
这话在容杼看来就是嘲讽,而且,她没想到柏予竟然看得懂。
他难不成还会玩游戏?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然后,容杼的眼前就出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柏予指甲剪得干干净净的指尖儿捏着纸张尖端。
“下不为例。”
容杼:“???”
不警告她?不扣她学分?
容杼接过纸张抬起头,柏予已转开目光,对目瞪口呆的管理员说:“我们马上就走。关好门窗,你也下班吧。”
谁跟你是我们?
虽是这么想,容杼还是跟在柏予后面往图书馆外走。
拐过门口时,她眼角瞥到管理员还呆呆站在原地。
“看脚下。”
旁边传来一声。
容杼收回视线,就见柏予走在她外侧,连头都没偏一下,要不是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都要以为这话不是对她说的。
容杼“哦”了声,规规矩矩走路。
出了图书馆,就是政法大学校园主干道,晚上九点钟的校园内还有不少人,大多是三三两两结伴同行,颇为热闹。
容杼指了指女生宿舍的方向,说:“我回寝室了,馆长再见。”
“一起吧。”柏予淡淡说,“我要去电梯公寓楼找人,顺路。”
又找那不正经的陈辅导员?
一提起电梯公寓容杼就有不好的回忆,容杼没做声。
在图书馆与主干道之间,有一段台阶,不多,十来阶。
容杼顺着台阶走下,柏予忽然说:“我曾经也是政法大学的一份子。”
她知道。
她还知道柏予以前还是荣誉墙上的土著。
所以呢?
柏予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容杼:“???”
她还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视野也跟着提高了些,不怎么抬高头便能看到柏予整张脸。
台阶两旁头尾各安装着路灯,路灯光从两侧照过来,将柏予两侧脸都照得冷白。
光源汇聚在鼻梁处,让他的鼻梁看起来又挺又直。
容杼和他对视几秒,她还没忘记刚才在图书馆,她欠他个人情:“师兄?”
柏予睫毛颤了颤:“走吧。”
容杼跟上。
穿越林荫道,容杼想起,之前柏予送她回寝室,还没向他道谢。
她说:“师兄,那天谢谢你送我回寝室。”
林荫道两边树木茂密,即便安了路灯,光线也比其他地段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