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拉住了他的手臂,不容置疑的看着他,许迟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面无表情的道:“后来他们放火烧山…”

“我们藏不住了,如果不出来就会被活活烧死…”

“枪里也没有子弹,只能束手就擒…”

许迟直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在被火焰包围的空地上,被踢中膝盖强迫跪下,冰凉的枪口抵在后脑。

身旁枪声一下接一下的响起,慢慢接近,那是许迟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恐慌和无力感曾一度钩织成了他的噩梦,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令他无法安睡。

“后来支援终于赶到,但是……”许迟痛苦的咬住自己的手腕,犬齿深深的陷进肉里,身体剧烈的发抖。甚至于他的眼睫都湿润了,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泪。

君夜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恐怕是——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是的,当时毒枭抓住他们之后,命令手下按顺序将他们枪决,许迟刚好是最后一个,而支援队就来的这么凑巧,只救下了他一个。

许迟非常庆幸爱德华和安娜没有参加那次行动,但是身边一个接一个死去的也是他曾同舟共济的兄弟。

他们是“拿钱办事”、“自利冷血”的雇佣兵,即使是与政府军合作,与残暴的毒枭对抗,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褒奖,没有名誉和奖章,甚至都不配承当’牺牲’这两个字。

就那样潦草的马革裹尸,了却无声。

君夜叹了口气,握住许迟的手腕,将它从牙齿下解救出来,拇指轻轻揉摸着皮肤上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