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就是她啊阿橙。”男人顺着她的话慌乱解释。
“那你看清楚,”洛橙听他这么说,却更确信他是在自欺欺人了,努力缓声道,“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我是洛橙。在机场第一回 见到你之前,我的生命里,从来都没出现过一个叫简珩的人。”
洛橙望了眼墙上的相片,“我也不是那个心里眼里都是你的女孩子。”
男人怔忡地看着她。
“所以,我会骗你。”洛橙抿唇咬了咬牙,像在同自己做告解,撇开此刻一切不该是她的情绪——例如胸腔里那块软肉如同被人狠狠攥紧的闷痛,一字一顿,告诉简珩,“同样,我也不爱你。”
对不起。我连自己都帮不了自己,更不可能……能帮得了你。洛橙这样同自己说。
洛橙说完,努力克制着情绪,回视他。
男人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自嘲自欺,垂睫看着她,眼睫缓眨,轻笑了一声。
不用辛辣的烟草,也能熏呛得他胸腔发涩,嗓音掺沙,“没关系,你还是不信我才会这么说。那……我们先出去吧,早点休息。明天我陪着你,叫上你朋友一起。或者再叫上韩彻,陈梁,顾泽?你能相信谁,你告诉我,我叫他们一道。”
洛橙看着他眼神里的执拗,不可自抑地心生不忍,却还是说:“简珩,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那要不……”男人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地哑声问她,“我们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男人边说,不等她的回答,顺势紧紧将她摁坐进电击治疗椅间,俯身把她禁锢在身前。仿佛只要他稍一松手,她就又会消失不见。
“简珩!”洛橙惊恐地看着他看似安静的外表下,眼里的病态偏执,“你放开我!”
“阿橙,”男人笑意轻颤,语气却带着执拗的讥诮,“别对我说这几个字。”
攥在她腕骨上的力道,越收越紧,洛橙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对她做什么。
身体本能地开始逃避疼痛,逃避记忆里对这种治疗方式的痛苦回忆,洛橙惊惶地挣扎,“你放开我!你疯了吗?!”
男人闻言,笑了笑。眼尾弯出红痕,对她说:“嗯,我大概早就疯了吧。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洛橙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徒劳地喘.息,咬了咬牙,抬睫盯着他,“简珩,即便我是她,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这样一个疯子。”
男人笑意一滞。
原来肺腔被抽空,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从头至尾被当作笑话的,都是先动心的那个。
她怎么能……这么骗他?
他又寻不到从前的那个阿橙,去同她对账那些过往情意的真假。只好努力强迫自己逆着本能,弯出些或许不会再吓到她的笑意,嗓音沉哑,似央似求,低声问她,“阿橙,你这句……才是骗我的,对吧?”
她一定是不知道,那些年,在那个驯兽一般的牢笼里,因为她,因为那些过往,他才能残存着点念想。
她一定是不知道,他最怕听到的,就是有一天她会同他说:简珩,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