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知道,如果程修不说,你永远不会告诉我。”温池打断了他,重新和他对视,“我没有可怜你的意思。”
指腹摩挲他侧脸,她扬唇:“是你说的,会照顾我,对我好。你一直失眠,身体如果不好,怎么照顾我?”
她捏他的脸,脸蛋微烫地控诉:“我才不要等七老八十的时候,是我照顾你,也不要以后你留我一……”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斩钉截铁的两字便截断了她——
“不会。”
温池心跳倏地就漏了拍,毫无征兆的。
她看着他。
“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完全是本能的,厉肆臣捉住她的手,虔诚吻她指尖,嗓音沙哑“等老了,我会走在你后面。”
从来都是被留下的那个人最难熬,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能一个人生活,独自承受深爱人不在的孤独苦痛。
温池鼻尖隐隐泛酸。
“谁和你说这个了?”心跳快得厉害,包裹着的酸涩阵阵强烈,她别扭地跳过话题。
长指替她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厉肆臣顺着她,无论是眼神还是语调,都是万分的温柔:“好,不说。”
温池只觉鼻尖更酸了,莫名有涌上眼眶的架势。
她别过脸,不过两秒又重新和他对视。
“厉肆臣。”
“我在。”
温池重新靠上了他肩膀,搂着他脖子:“答应给你机会后,我以为我们需要磨合很久。”
她抬眸,像心有灵犀,他低眸。
这样的姿势,两人对视。
没忍住翘了翘唇,温池飞快地亲上他线条紧绷的下颌,在明显感觉到他呼吸变了变后,指尖抵上他唇。
“实际上很快,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开心。”
或许,两个人
哪怕分开很久,但只要内心仍爱着对方,足够深爱,还是会很快地奔向彼此。
爱了就是爱了,分开再久也会重逢,重新相爱。
她搂他搂得紧了些,紧紧依偎,亲昵地蹭他的脸:“我是开心的。”
厉肆臣身体仍是紧绷,硬得像石头,他望着她,暗色的眼眸里倒映她此刻的模样,心跳得极快。
温池瞧着,忍不住瞪他:“还不明白么?”
厉肆臣竟发不出声音。
耳垂悄然染上粉晕,羞恼涌动,温池张嘴,直接咬上他的,再瞪他,似嗔非怪:“怎么这么傻?”
被她咬过的地方,颤栗倏地蔓延。
厉肆臣呼吸倏地停滞,身体更紧绷了,薄唇几度掀动,好几秒,终是艰涩挤出声音:“我……”
温池:“……”
这样的相拥姿势到底不太舒服,她坐直,和他平视,双手捏他的脸最后温柔捧住:“我说过,没有谁离不开谁。”
只这一句而已,她眼尖地捕捉到眼前男人瞳孔微不可查地缩了缩,分明是紧张和不自信所致。
她看着他。
“可是,”心头无限地软了下去,她翘起唇,“那么爱我的厉肆臣,拿命爱着我的厉肆臣,只有一个。”
“能治愈我的人也只有你,虽然,曾经给我伤害的人也是你。就像程修说的,我也曾不计后果地伤害你,可是能救赎你的人,也只有我。”
爱若能治愈与救赎,那便值得再奋不顾身一次。
目光碰撞。
厉肆臣身形微微一震,眼底深处波涛汹涌。
手捧上她的脸,有千言万语涌动,最终,他拥她入怀,亲吻她发丝,哑着嗓子:“我不会再伤害你。”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
温池听出来了。
双手回抱住他,她眼里有笑意:“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早就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再伤害她。就像今晚明明听到了,却什么也不说,一如既往将她细致照顾。
她抱紧他:“其实,当年我们在巴黎认识,那时候的我状态很糟糕,在之前,我就……生病了。”
“爸爸妈妈
的死,我……过不去。是你,把我拉了出来,那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开心的。”
就好像幼年也是他在她最难过的时候给了她温暖。
这话,她谁也没说过,只有那次他躺在手术室,她情绪失控,是想告诉温靳时的。
她侧首,情不自禁地吻他侧脸,在他耳畔诉说:“现在和你重新在一起,也好开心好开心。”
她感觉到,他抱她抱得更紧了些,好像在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紧她,表达他的感情,也无声地抚慰她。
温池脸有点儿烫:“抱得太紧啦,不舒服。”
下一秒,她被他依依不舍地松开。
他的眼里,倒映着她。
眼神炙热深情。
她忍不住笑:“看什么呀?”
厉肆臣摸上她的脸,极尽温柔,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半寸也不舍离开:“我爱你。”
温池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啊。”
“你……”
“厉肆臣,”她叫他,覆上他的手背,轻啄他掌心,“那晚答应你之前,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和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爱你。但我知道……”
她顿住。
半晌,她的唇角慢慢地扬起了更为明艳的笑,一字一顿吐露心中情意:“我想爱你,想和你在一起,再不要分开。”
四目相对。
厉肆臣的心跳,彻底失控。
怦怦怦,极度狂乱,像是不管不顾地就要从胸膛冲出。
所有的不安和紧张在瞬间被她安抚治愈,胸腔空荡处被她填满,阳光洒落一下将黑暗驱散。
他的世界,终是迎来他的神明降临,彻底光明。
再不会暗无天日。
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悄然染上了他的眼尾,他回神,紧握住她的手,虔诚亲吻,嗓音发颤:“好……”
“再不要分开。”他说。
温池任由他亲吻,感受着他的情意从指尖传入她心脏,甜蜜将她淹没。
她的鼻尖似乎又泛酸了。
好久。
“厉肆臣……”
“在。”
温池扑进他怀里,脸埋入他颈
窝,吸了吸鼻子,用撒娇掩饰突如其然的瓮声瓮气:“外面下雨没有?”
厉肆臣吻她发丝:“我去看看。”
温池抱紧了他:“我也去。”
“好,”眼底浮满宠溺笑意,就着这样的姿势,厉肆臣直接托住她的臀把她抱了起来,“一起。”
温池笑,眉眼弯弯。
“厉肆臣。”
“嗯。”
红唇吻上他耳垂,她又朝他耳廓吹气:“我知道是你,就算我醉了,也知道抱我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是温池的厉肆臣呀。”她软软地挑起尾音。
分外暧昧甜腻。
厉肆臣下颌微颤,嗓音哑透紧绷:“嗯。”脚下步伐加快,他抱着她到了外边露台,看了眼,“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