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不必有负担,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你应该享受。”容夫人手指摸向她的脸。
突然的靠近,温池本能地想躲。
那只手僵在半空。
“抱歉。”她动了动唇,哑声溢出一句,身体愈发僵硬。
容夫人笑得宠溺:
“是不是吓到你了,不习惯?”她还是摸向了她的脸,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温柔轻抚,“不止小屿,我也很喜欢你。”
手收回,她转而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望着她:“池池,我和你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有私心,是想你能给我们小屿一个机会,你们很般配,和他在一起,你会很快乐很幸福。”
“不要拒绝他,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我想,只要你愿意,一定会爱上我们小屿的。”
“小屿会给你任何想要的,开心,幸福,快乐,他都能给你。”
她笑意不减,温声细语,满眼都是毫不遮掩的喜欢和疼爱。
几乎,就要蛊惑人心。
温池和她对视,被握着的地方似乎很热,睫毛眨了眨落下阴影,她缓缓但坚定地抽回手:“容夫人……”
“夫人。”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容夫人掀眸,和保镖对视。
“池池,我有事处理,很快回来。”她重新握住温池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就麻烦你先帮我照看下小屿。”
说着,她没有等温池回答便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向门口。
保镖跟在她身后。
温池所有的话都被迫噎在了嗓子眼。没一会儿,病房变得安静,只剩下她和还未醒来的容屿。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身体的僵硬程度始终没有得到缓解。
许久,她合上眼睫。
另一间病房。
先前伤口被重新处理完的第一时间,厉肆臣看向一旁的保镖,薄唇溢出的声音极哑:“她在哪?”
从上船到医院,他是有一段昏迷时间的,唯一记得的,是保镖告诉他,温池没有出事已经上岸。
但他需要亲自确认。
他不放心。
保镖看向他,回想先前的一幕幕,一时没有忍住,脱口而出:“厉总,太太……未必愿意见您。”
厉肆臣长指扣纽扣的动作一顿。
一眼,眼风冷冽。
气氛悄无声息地变得有些压抑。
保镖
移开视线,懊恼自己太冲动:“厉总,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
有暗色在眸底翻滚,厉肆臣半阖了阖眼,再睁眼时俊脸无波无澜,只是嗓音低了两分:“她是怎么上岸的,容屿救了她?”
保镖眼皮倏地一跳,屏着呼吸朝他看去。
视线交汇的瞬间,莫名的,保镖竟觉得那双眼睛里隐约透着一种诡异的寥落,沉沉的,无法形容。
“厉总……”
“说。”
凛冽的气场压来,背后一凉,保镖垂下头,声音一下低了很多:“不是,是……太太救了容屿。”
空气好似诡异静滞。
久久没听到男人的声音,保镖担忧,抬起头:“厉……”
话音戛然而止。
医院外早已下起了大雨,整个海岛像是被笼罩在暗色中。而此刻,男人整个面容暗得就像是外面的天色,充斥了浓烈的暗。
病房内光线明亮,明暗交错间,他的轮廓似乎一点点地变得紧绷了起来。
“她从水里救了容屿?”
“……是。”
又是沉默。
“她有没有,说什么?”
极端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喉间的最深处发出的。飘落进空气,无端的,再带来更为阴沉的压抑。
保镖心跳得很快,几秒的安静中,仿佛他的心跳声是唯一的声响来源。
他不想,也突然不忍心说。
可看着他的眼睛……
半晌,硬着头皮,他僵硬地张了口,磕磕盼盼:“我告诉太太,您在水里,太太……太太说和……”
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呼吸紊乱不受控:“说……与她无关,还说……她不会……救您。”
明明不过是复述,但他说得万分难受,仿佛是他拿了尖锐的东西刺上厉总的心脏一样。
死寂蔓延。
是从男人的血液里骨髓里溢出来的死寂,寸寸蔓延至这病房的每个角落。
空气里亦被填充得满满的,让人透不过气。
那张脸没有表情,无波无澜,毫无情绪泄露,只是很暗很暗。
保镖慌乱:“厉总……”
“还有呢?”低而紧绷的声音哑透。
保镖默了两秒,摇头,声音也跟着变哑了不少:“其他,没有了。”
厉肆臣喉结艰涩地上下滚了滚,薄唇紧抿。
“咚咚咚——”
有敲门声响起。
“厉总,我去看看。”保镖暗自松了口气,僵硬着身体转身疾步走向门口。
病床上,厉肆臣一身冰凉气息,一动不动。
直至保镖去而复返,低声说:“厉总,是容夫人,容屿的母亲。她让我转告您,她姓叶,您认识。”
保镖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容夫人医院那晚他也是见过的,但厉总真的认识她吗?如果认识,那晚她怎么会问周秘书厉总是谁?
他皱眉:“厉总?”
却意外发现男人的眸色突然间似乎更暗沉了,浓郁得化不开。
“让她进来。”薄唇翕动,厉肆臣吐出一句,极冷。
保镖颔首。
很快,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清晰地钻入在场人耳中,有女士香水味跟着弥漫进空气,若有似无却挥之不去。
“你们出去。”容夫人启唇,淡淡地朝另外两人吩咐。
保镖没动,下意识地看向厉肆臣。
“厉总?”
“嗯。”
见他神色不变,不像反对的样子,保镖便只能暂时和容夫人带来的保镖一起退出了病房,但他没走远。
剩下两人时,容夫人没有入座,优雅地站在原地直入主题:“我来见你,是希望你离开温池,别再纠缠她。”
被爱情滋润又是多年的养尊处优,她待人一贯是温和的,和谁相处都是被照顾被宠着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