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和国子监亲近过,几番交往,也是看在贺之漾的面子上有意为之,他们此番伤了贺之漾,乔岳骨子里对这些人的提防鄙夷登时被激发,强自按捺,才没有动手伤人。
乔岳把贺之漾爱惜的揽在怀里,大摇大摆走出国子监,半点面子都没给国子监留。
贺府不能回去,乔岳也没想带贺之漾回去,他径直把人带进了自己的院落,早已等候在此地的太医迎上去,接过乔岳怀中的少年。
乔府的侍从也晓得这是主子看重的人物,自然纷纷迎上前悉心照料。
安置好贺之漾,乔岳立刻转身返回国子监。
他已经听说了事由的结果,去国子监和霍尧大致谈了谈,更是坚定了内心所想。
此事甚是简单,其实就是有人借贺之漾缩印文书的时机,闹了一波事。
缩印文书此事说大不大,有不少人也会在暗中自己印一些诗集册子把玩,说小也不小,特别是贺家长居京营,举家为官知法犯法。
若是文书和作弊交织在一起,那更是罪不容赦。
有人想钻空子,自然会动用心机筹谋。
乔岳立刻和余察察,霍尧一起,找到那几个作弊的学生,审问恐吓了一番。
这些学生一看到乔岳等人已经魂飞魄散,哪儿还顾得上说谎,竹筒倒豆子一般都尽数说了出来。
那缩印文书是他们几个想出的作弊手段,把应该记录背诵的文章缩印成一本巴掌来大的小册子带到考场,又方便又隐秘。
只是本来他们没途径去缩印,但黎霄出面帮了他们。
他们并不知黎霄背后的手段,也不是真的想害贺之漾,只是太想要好成绩,才按照黎霄的吩咐行事。
乔岳写了折子上奏皇帝,还附带了黎霄动用缩印处人脉的证据。
皇帝看完折子,已经是龙颜大怒。
他记得,这不是黎霄第一次在考场上做文章。
屡教不改,明知故犯,特别是这一次考试,自己三令五申杜绝作弊,黎霄却旧病复发,又开始在考场上陷害他人,玩弄手段。
这把朝廷置于何地,又把他这个皇帝的权威置于何地?
皇帝已然不愿容忍,下令把黎霄父子下锦衣卫狱看管。
黎霄刚出来没半月,又被重新抓了回去。
只是之前还是在自己家闭门思过,这次却是暗无天日的锦衣卫监狱。
他是此地的常客,只是从前都是他审问别人,如今却化身阶下囚,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黎霄只觉得造化弄人。
还好皇帝并没说让用刑,锦衣卫里又都是他的故旧,大家没什么不共戴天的愁怨,应该也没人难为他。
谁知进了锦衣卫监狱,等了三日,也没等到一口饭食。
黎霄有气无力的晃动锁链,喊不远处自己熟识的校尉:“任校尉,我是黎总旗,你给我拿些饭食来,出去后必有重谢!”
被叫到的人却登时站起身,一言不发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