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任务,太子也不便多问, 只能由着他去。
看到乔岳出席, 坐在上首的太子嘴角噙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今日千户没有案子?竟肯屈尊来本宫的宴会了?还是说, 千户来此地, 也有任务在身的?”
锦衣卫在朝廷中恶名昭彰, 太子这话一出,在座的官员看向乔岳的眼神都有几分忌惮提防。
“殿下说笑了。”乔岳爽朗一笑,恭敬行礼道:“臣今日抽空过来, 也是为了送殿下一份大礼。”
“大礼?”太子不置可否的勾起唇角:“是么?倒劳烦千户了。”
酒过半巡,太子走下高台和众人饮酒, 缓缓走至乔岳身边道:“千户来此地,是有话对本宫说罢?”
乔岳点头, 开门见山悄声道:“请殿下移驾,臣有要案要说与您听。”
太子心内闪过几个念头, 向在座的官员笑着敷衍几句,携乔岳离座。
进了内室, 太子在案后坐下,审视的目光看向乔岳:“千户有话, 尽管说罢。”
乔岳本不知该如何巧妙引出,方才路过集贤街口,顺手牵羊了几张国子监洋洋洒洒的诗文。此时恰好用上。
“这是国子监学生写的诗文, 直指最近发生的一桩小案。”乔岳呈给太子道:“此案甚是简单,但涉及国子监生员之母,锦衣卫又查出,此生员和其母又和京城的一桩旧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臣思量再三,不敢妄做决定,特意来告知殿下。”
国子监的诗文甚是有感染力,太子匆匆看罢,不由坐起身:“强占民宅?旧案?这究竟是何事?”
乔岳不躲不避道:“此事还是锦衣卫的纰漏,殿下也知道——锦衣卫常去民间查办宅地,征收了京城的一家宅子,本也不是大事——巧在此人恰好是前工部侍郎许现之妻,许现留有一封绝命书,大概讲述了当年修建敬安堂之旧事。”
太子立刻皱眉:“那妇人身在何处?”
乔岳答:“尚在诏狱之中。”
太子没说话,眸中却闪过冷意。
敬安堂是陛下一手督办的局,乔岳发现有人留有证据,杀人灭口销毁证据便是,还来报给他做甚。
他可不愿进这趟浑水。
乔岳看出了太子的心思,笑道:“若是以往,杀了灭口就是,但其子身在国子监,有不少交好的书生,眼下他们到处张贴案情,声讨锦衣卫——殿下也知道,这帮读书人向来不知天高地厚,听说那证据还攥在许家手里,若是真的杀了许母,激怒了这帮书生,他们不管不顾的去闹到刑部大理寺,一不小心捅出陈年旧案,又该如何收场?”
太子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这事的确棘手,只是这案子和本宫无甚关系吧?千户为何来找本宫?”
这案子是皇帝为了除掉前太子设下的,他虽因此案沾了便宜白捡了东宫之位,但却从未和父亲联手。
“无关么?”乔岳噙着一丝笑:“也许是臣多虑,毕竟若之前旧事爆出,百官得知真相,知道前太子身负冤屈,怕是对殿下名誉有损。”
在朝堂之上,谁是获益者,谁最有可能是陷害者。
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事。
前太子被废,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他这位“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