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样一个细心人,心又能多冷呢?

“仗义?”任安伯笑了:“傻小子,真以为和锦衣卫成了邻居就能沾便宜?你可晓得他为何如此踊跃?你哥答应给他庄子,他才愿意出面。”

贺之漾一怔,呆呆的看向老爹,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什么滋味:“你说……他是为了咱们家的庄子,才去寻我的?”

“自然。”任安伯弹了下儿子的脑壳:“那帮锦衣卫,最是无利不起早!你要和他谈交情,他必狠狠撕咬你一块肉皮去。”

贺之漾摸摸被老爹弹的脑门,闷声道:“……知晓了。”

低头时,眸中闪过一抹明显的失落。

他并不该失落的。

锦衣卫向来冷漠寡情,再说自己和乔岳……细论起来,也许连朋友都算不得?

只是他本以为乔岳此番举动也算得上是外冷内热,万万没想到乔岳竟然是图他家里的庄子。

贺之漾钻了牛角尖,愈想愈发愤愤不平,乔岳方才有什么资格教训质问他?

不过是拿钱做事,是他哥用庄子雇来的人罢了!

贺之济怀里揣着地契,特地登门道谢。

末了,贺之济拱手笑笑道:“舍弟顽劣淘气,今日竟闹出此种不体面的笑话,还请千户莫要向旁人提及此事,也算给家父一个薄面。”

男子的名声虽没女子讲究,但身陷青楼,亦是极为丢脸之事。

以任安伯的门第,自然不愿众人所知。

当然还有一层言外之意,作为勋贵清流,他们也不愿和锦衣卫有染罢了。

他的意思,乔岳自然明白。

乔岳道:“你还是和自家弟弟去说罢,他明日去了国子监,也许倒主动和人讲自己调酒的趣事儿呢。”

回想贺之漾兴奋的模样,似乎非但没把此事当丑闻,还甚是有趣呢。

贺之济咬咬牙:“在下已告诫过舍弟。”

乔岳态度和善的点点头,爽快答应下来。

“今晚出差事的人亦不少,也请千户管束他们慎言。”贺之济拱拱手,诚恳道:“不瞒千户,舍弟正在相看人家,若流言喧嚣,岂不是误了他一生大事。”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诚恳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谁晓得乔岳却不知为何冷冷一笑,突然语气不善意有所指:“此事我自会严令他们不许再提,至于找人家的事儿还是要讲究一个缘字,缘分到了,不拘什么门户和年岁,都不算耽搁!”

说罢看也不看贺之济一眼,把手里的茶杯往红木茶几上示威般重重一撂,起身离去。

贺之济:“……”

本还以为这位乔千户是个好相与的人……

谁知他喜怒无常,更甚其父啊!

第37章 掷果盈车 哥哥来给你赔不是了……

青楼事件有惊无险, 乔岳却觉得这两日愈发不对劲。

白日里倒还无妨,一到晚间沉沉入睡,当日贺之漾穿纱衣侑酒的场景朦朦胧胧浮现在眼前。

梦中香气缥缈, 少年玉簪轻挽, 只罩着纱衣的皮肉在烛火中隐约可见, 如惊鸿般引人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