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敢当。”郑冀见贺之漾阴着脸要跪,忙扶住他胳臂:“小少爷莫要声张就是。”

任安伯再三谢过,目光又冷冷看向儿子:“你真是长能耐了,为何不把此事报给家里?”

“几句口角,又没动手。”贺之漾顺着郑绩的力道,自觉地坐到了椅子上:“之前我对您说和吏部尚书儿子打了一架,您不是还说没见血不必上报扰你吗?”

任安伯猛拍桌子,额头上的血管都气得饱满了:“……几句口角?你和同窗打架是意气之争,和锦衣卫争执,那是要命的事儿,能一样么!”

贺之漾皱皱眉,知趣的没说话。

郑绩也适当的说了几句:“少爷莫怪我多嘴,你知晓大理寺卿常家么,就因为和锦衣卫在大街上马车相撞,争执了几句,没多久,一家人都被找由头下了诏狱,没几日便被打得稀烂,惨不忍睹。”

他顿了顿又道:“别看乔千户他们几个年纪不大,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不可等闲视之,你还是要听你爹的话,莫给家里惹事。”

“不是我惹事,是他惹我。”贺之漾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想得到长辈的支持:“他们武学生一共就四十多个人,占的地方比我们国子监两个堂都大。怎么?天天在校舍里练后滚翻啊?”

“嫌国子监地方小你来住家里,家里几个院子都空着呢。”任安伯一改往日对儿子的宠溺纵容,哼道:“你管他们占多少房舍干什么?敢要锦衣卫相中的东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

和国子监那帮老怂鬼语气一样。

贺之漾对他的懦弱爹完全不抱希望了,干脆沉默以对。

任安伯却看不得儿子一声不吭,还道:“你以后不许再和那些人有任何接触,看到就要躲得远远的,知道了?”

看着向来纵容自己的爹这般疾言厉色,贺之漾一时间感受复杂:“……您这是养儿子还是养兔子呢?锦衣卫又能如何?狗仗人势作威作福,还能吃了我不成……”

“悄声!”

郑绩示意贺之漾压低声音。

“有个官员在家中和小妾说笑,其实……”指指房顶:“锦衣卫在房顶上趴着听了个一清二楚,大半个朝廷大员家里都有锦衣卫的眼线,你敢保证你爹能幸免?”

“……”

贺之漾立刻浑身不爽,除了敷衍着答应他们的嘱咐,也懒得再说任何一个字了。

在家呆着没劲,贺之漾召唤了狐朋狗友,一起聚在校旁边的酒馆喝几盅。

贺之漾讲了讲方才的事儿,淡道:“集贤胡同本就是我们国子监的地盘,他锦衣卫想后来居上,没那么容易!”

霍尧立刻咧嘴笑了:“本还以为你爹身上有爵位,能比我爹好些呢……谁知你爹和我爹一样。”

“锦衣卫,就是帮朝廷的疯狗。”冯境看得很开:“何必和疯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