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本就满腹的愁燥,听见这番话,不禁龙颜大怒,茶泼首辅,当众揭兵部尚书的私短,说你这老匹夫养了个清倌人,那女子陪你酗酒暴毙,你尚且抱着她的尸首号啕大哭、如丧考妣,怎么朕的爱妃重病,就不许朕难受会儿了?一群伪君子,灭人欲的假道学。
骂了一会儿,他就让胡马将他的重臣们全都逐走。
秋雨缠绵,天黑的很早。
看罢旸旸和朏朏后,我站在上房门口的台阶边发呆,听凄迷雨声,看重阳节的菊花瓣飘在水洼上。
屋檐下的琉璃宫灯在地上投映出一圈浅浅的昏黄,寒风一吹,左右摆动。冷雨凉透整个秋,也凉透了我的心。
杜老今儿断断续续地醒了三次,晌午后彻底昏迷过去,腹上的伤口出了血,情况不太好。而我的肉身脉搏时有时无,底下淅淅沥沥地出血,又朝鬼门关迈了一大步。
想到这儿,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穿墙而过,进到内间。
内间药味和血腥味甚浓,兽首金炉里的沉水香根本压不住,此时,我的肉身依旧死气沉沉地平躺到炕上,李昭盘腿坐在我跟前,他腿边放了个檀木匣子,匣子边散落了许多信笺。
他换上了那件西装,手里捧着一封信,从头到尾地给我念。
念完后,他从大锦盒里拿出白婚纱,平铺在我身上,莞尔一笑,忽眉头又皱起,一把将婚纱扯走,低声道:“虽说是嫁衣,可朕总觉得白不吉利,你还是别穿了,明儿朕让人给你做件红的。”
我站在炕边,摇头一笑。
这时,睦儿只当我睡着了,高兴得满炕撒欢,跌跌撞撞地跑到李昭跟前,抱住李昭的脖子,奶声奶气的痴缠:“爹爹陪小木头去外面,踩水水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