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觑向小桌上摆的大食盒,难得脸红,抿唇对胡马笑道:“陛下巴巴地打发你送来这份厚礼,我一声不吭地收下也不太好意思,现给他回一份。茶能明目,做成香包握在手里,乏了时取出些,放口里嚼,总比那些寻常的香蜜丸子要强些。”
在十六岁时,我就送过他一只香茶包。
胡马将荷包揣进怀里,笑道:“那老奴就告退了,娘娘务必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没事儿甭出去,仔细被青苔滑倒。”
……
胡马走后,我慢悠悠地行至方桌前,将食盒打开。
里头有两层,第一层是十来束开得正艳的红牡丹,花瓣上还有水珠,清芬之气徐徐涌来,让人心情不由得畅快;
第二层是三个白瓷炖盅,上面贴了红纸,分别写了“陆”“柒”“妍”,我不禁笑出声,这狗东西倒是别有心思。
此时,嬷嬷抱着半岁的恭哥儿进来了,说孩子刚吃了奶,瞧不见姨娘,不太高兴。
四姐娴熟地横抱着她儿子,走过来,立在我跟前,肩膀轻撞了下我,笑道:“这下心里美死了吧,陛下待你是真真好,旁人都羡慕不来。”
“哪有。”
我用手背轻触了下微烫的脸颊,稍稍踮起脚尖,去瞧四姐怀里的恭哥儿,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皮肤不甚白,头发剃光了,单在前头留了一撮,这会儿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我,忽然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