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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宣似却是笑了,“你当朕不知道?”

他近来个子疯长,身形逐渐向一个青年靠拢,不过脸还是可爱无害的,这样笑着,充满了阳光。

寒衣丞相一时愣住了,“陛下……陛下何出此言?”

宣似站起身,走下台阶,缓缓走到丞相面前,他重重拍了下丞相挺括的胸膛,叹了口气说道:

“爱卿,你挂念朕的安危,确实是朕的好臣子。”

寒衣丞相不明所以。

宣似这时已经离开他,背过身,“漫漫长夜,朕有时会想,朕一辈子费尽心机,筹谋算计,稳固屁股下的位置,就是为了等百年之后,朕驾鹤西去,传给朕的子孙吗?”

“呵。”宣似冷笑道:“他们就因为流着朕一半的血脉,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拿到一切,凭什么,诸位大臣,你说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凭什么!”

大臣们愣住了。

从陛下这几句几乎是质问的话中,他们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悚。

他们不禁顺着陛下的思路思索。

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陛下殚精竭虑坐稳这个位置,他们为官处事小心翼翼,只是为自己的子孙铺路。

然而,又有另外一个力量痛斥这种想法,血缘亲人本来就重要,为自己子孙奋斗本来就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大臣们头脑胀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寒意丞相沉默了许久,干哑着嗓子说道:“陛下,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