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看向冒牌货道:“李洛洛,你还记得这东西吗?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夺人肉身。从沈灼到这位墨家旁系,你犯下的罪行又何止这一点?”

契约书遇上契主就会发光,阿昭一松手,契约书就朝着李洛洛飘去。她目光惊恐地看着那薄薄的一页纸,拽紧了江凌的手臂,竭力辩解道:“江凌,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信我。”

“信你?”江凌失望地看着李洛洛,掰开她的手退到一旁,摇头道:“你要我如何信你?我一直都在等你坦白,结果是我痴心妄想了。”

“什么?”李洛洛诧异地看着江凌,他这话无疑是早就知道真相了。

江凌轻叹,在他身侧一道倩影逐渐显露,她有着温婉可人的面容,李洛洛此刻的肉身看起来有七分像她,但气质截然不同。

李洛洛倒吸一口凉气,其他人也惊讶地瞪大眼,墨元昆难以置信地往前两步。

墨卿语撩起耳边的长发别在耳后,对墨元昆远远一拜,没有靠近,没有多语。她见识到了墨家的冷酷无情,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单纯。对于墨家而言,她已经不再是小姐,而是敌人。

“不!不可能,我不信,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墨卿语的出现彻底击溃了李洛洛的心理防线,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她的花言巧语都是苍白的。

墨卿语柔声道:“是沈公子救了我。”

沈灼!李洛洛愤恨地看向他,眼神怨毒。她本是胜券在握,因为沈灼出现满盘皆输。

“你看我又有什么用?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嘴上说着喜欢江凌,一切都是为了江凌谋算,但你看看你的周围再看看江凌,你看看本该意气风发,洒脱自在的他还剩下什么?”

沈灼无惧李洛洛的困兽之斗,朝着她大步而去,每走一步就数一件江凌旧事,从他的师尊卫樱开始,到沈家,段家,公输家,墨家……那才是江凌正确的人生轨迹,而不是现在这个一团糟的模样。

众人听着沈灼所言,目瞪口呆。段秋不禁冷笑连连,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在秘境中李洛洛一定要针对她,迫害她至此,为的就是心中嫉妒,要她生不如死。

“李洛洛,你不爱江凌,你自始自终爱的都是你自己。你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为了江凌,而是满足你对江凌的独占欲。你未曾认真审视过在你眼前的每一个人,包括江凌,你自诩先知神明,何尝不是对他人性命的漠视?”

沈灼在距离李洛洛还有几步之遥时停下脚步,他垂眸俯瞰天之痕下的芸芸众生,不管是敌是友,他们都是鲜活的,而不是一笔带过的笔墨,可以随意抹杀。

李洛洛脸色青白交错,哪怕是到了此刻她也不觉得是自己错了:“沈灼,你的花言巧语也就骗骗世人罢了。害了江凌的人是你,不是我!江凌才是气运之子,为什么要被你抢了风头?人人都要提你一句,好像江凌能有那样的成就是你促成的一样。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碍眼吗?”

“他碍不碍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江凌的气运有一半是从他这里拿走的。哪怕只在这个世界停留了短短的三十年,也不可否认沈灼是集气运于一身的天骄。你只愿意看见你想看见的,曲解三人的情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君子之交。”

阿昭再度开口,直接打破李洛洛的美梦。在江凌的故事里,沈灼并非没有出现。江凌相助沈家他心知肚明,在江凌争取仙府传承上他暗中相助,他们短暂地见过面,也谈论过千年之战。

江凌气运特殊,他知晓天之痕的存在,所谓超脱凡尘也不过是融入大道,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片大陆。

李洛洛脸色煞白,继而恼怒万分,怒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你当然帮着沈灼说话。他要是气运之子还会那么短命?”

三十年别说是对修者而言,就是对普通人也太短了。

阿昭微顿,他没有回答李洛洛这个问题,收回契约书,冷酷道:“废话到此为止,李洛洛,你蓄意破坏契约,草菅人命,多次夺舍,现将你抓捕归案,你已经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阿昭话音未落,银色的锁链从袖中飞出,灵蛇吐信般袭向李洛洛。李洛洛自是不敌,被锁链捆了个扎实。阿昭正要把她拉回来,一把漆黑的刀刃斜插而来,直接劈断锁链。

古老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抓过李洛洛冲向身后的黑雾,狂笑道:“既然老夫回不去故乡,用你们的性命陪葬也不错。”

黑雾翻滚,一拥而上,直接把古老和李洛洛一口吞下。随后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的浓雾顷刻间幻化为血色,一个古怪诡异的阵法从浓雾中升起,古老站在阵法的中间,一股股血雾涌入他的身体,他苍老的面容发生改变,身体膨胀,面容狰狞,不出半刻就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