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漫步在乡野之间。

清风拂过田地里黄澄澄的麦苗,娑娑声层层叠叠传入人的耳里,随之传来的,还有农女的歌声。

她一边用扁担探路,一边跟着节拍,轻轻地哼着一首歌。

谈不上悦耳,音色忽高忽低,只有调,没有词,曲却也十分的怪异。

可细细听来,又只能感觉到,里面丰沛的情绪。

半道,她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也会很快爬起来,拍拍尘埃,继续朝前走。

就像不管多少磨难,只要十三在,她一下就鲜活起来,充满了希望,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幻境。

可笑。

他冷冷地牵了牵唇角。

农女所说的河,就在这里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河不宽,河水只到人小腿深的位置,很是清澈,她用扁担触及河水,立刻露出欢笑:“到了!”

便看她捋起袖子和裤脚,苍白得病态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要透明,更显四肢纤细、脆弱。

好像轻轻一捏,就碎了一样。

陆决挪回目光,他看似站在岸上,实则有几缕魔气缠着他的脚底,让他没踩到那些湿滑的泥土。

而农女一点都不嫌脏,明明看不见,却为了显示自己“能干”,她半弯着腰,在河水里摸来摸去,可鱼儿也不蠢,一条条飞快地游走,她偶尔抓到一尾,还被它溜走了。

她半点没有灰心,抬起手,抹掉溅到脸上的水,然后开始在河里摸起田螺。

不一会儿,她就搜集到不少的田螺,用上衫兜着,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陆决走来。

她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快看,今晚吃炒田螺!”

阳光照射在她薄薄的耳垂上,几乎快透过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