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名分明是笑着的,可这句话的语气已经暴露出他的不耐与烦躁。
温沛棠迟疑地抬眼,她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回答的时刻,无论回答些什么,先得发出声音。
宋聿名的规矩有很多条,在温敬良去世前,其实就已经有了苗头。
比如宋聿名不允许家里有保姆或者不住家的清扫阿姨。
没有人知道温沛棠这种惯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是怎么被说动的,也许是在无知无觉的潜移默化中。
再比如宋聿名不知所谓的自尊心,这一点体现在与温敬良,以及任何外人的交谈中。
就连温敬良去世前的那次争吵也是这样。
温敬良得知宋聿名借着他的名义私自替人免除三百余万滞纳金的那次,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脾气。他当着温沛棠的面大骂宋聿名是个废物、蠢货,气得浑身发抖。
而那个时候的宋聿名早就不是温敬良拿捏得住的了,当温沛棠在一旁为了宋聿名轻声与温敬良辩解时,他攥紧了拳头,又松开了。
不出半个月,温敬良偶然在家心肌梗塞突发,因抢救无效去世。
温沛棠终于看清了宋聿名层层伪装下的面具,只不过太晚了,并且是以唯一的亲人作为看清的代价。
“是那位地税的齐局吗?”温沛棠斟酌着开口,“我上次听齐太太说,以现在的情况的确……啊!”
一泼滚烫的茶水止住了温沛棠接下来的话。
宋聿名扔的位置讨巧,带着故意羞辱的意味。刚沏的茶水从温沛棠的胸口漫下去,沾湿了整片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