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在无数个相互隐瞒与妥协的日子中埋下,积重难返,最后所有的问题都破土而出。
坦诚没什么难的,承认自己的问题也没什么难的。
比起他们失去的那些时间,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这两年里,他们算是成长了,改变了,甚至是折中了,可没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浪费两年的时光的。
错过的日子永远错过了,再也补不回,而共同经历过的那些磨难痛苦,也无处弥补。
昨日之日不可留,他们只能更加珍惜往后的日子。
从魏骁恢复记忆到现在,他改变了很多,收敛了自己的暴躁与暴戾,学着更柔软一点,更平静一点,无论是对待爱人,还是对待身边的其他人。
而周景辞也改变了很多,学着果断,学着坦然,学着接受别人的缺憾,也接受感情中的缺憾。
吃过饭后,魏骁一直吵着说要洗头,周景辞本不想由着他折腾,生怕有什么不好。
魏骁却自个儿问了医生,得了首肯后,周景辞才勉强同意。
他打了壶热水过来,把盆放在椅子上,让魏骁把头从床沿儿上伸出来。
魏骁心里喜滋滋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嘚瑟。
很多年前,他们还住在海淀区的半地下室时,就经常这样,打了热水,倒进盆里,让对方躺在床上,另一个则弓着腰站在床边儿帮对方洗头。
周景辞将魏骁的头发打湿,温热的水从指间流过,他抓着魏骁的发丝,神情有了片刻的恍惚。
他笑了两声,抹了点儿洗发水,小心地用指肚揉搓着魏骁的头皮。
有人帮忙洗头按摩是件非常舒服的事情,尤其这件事他们曾经做过无数遍,虽隔了许多年,可到底还是存在肌肉记忆的。
周景辞力度适中,手法又温柔,魏骁舒服地闭上眼睛,嘴巴裂得大大的,“景辞,好舒服,你可真好。”
周景辞心中无比柔软,他用指肚轻轻按压着魏骁的头皮,黑色的发丝穿过周景辞细长的手指,他轻声问,“喜欢我给你洗头么?”
魏骁笑了笑,说,“当然喜欢。”
周景辞也笑笑,“那你怎么搬家以后都不跟我讲了?”
魏骁怔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搬家以后,有了二十四小时热水的浴室,又哪里需要这样洗头呢?可明明他们都很享受于此的。
过了几秒钟,周景辞又说,“以后有时间了就给你洗。”
魏骁突然拽住周景辞满是泡沫的手,在他手背上啜了一口,说,“嗯,好。”
周景辞换了几次水,才把魏骁头上的沫儿冲干净,他弯了好一阵子的腰,再站起来时,后背都有些酸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