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轩手里拎着手套,上下打量着陈科长。他胡子都结冰了,遇到屋里强暖气,那冰霜立即融化成小水粒,在他的胡茬上滚动。不过,现在的陈科长比之前讲究了,身上没有那种难闻的异味了,可能有了老婆的缘故。

“我有点私事想请陈科长帮个忙。”贾玉轩望着陈科长说。

“您说,只要帮得上。”陈科长很激动。

“尽快给我找几个年轻靠谱的男劳力。”贾玉轩说着,观察着陈科长的表情变化。

陈科长愣怔了。厂里那么多职工,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大一呼百应,随便抽调几个就是。还用得着他这个保卫科长去找吗?

贾玉轩见陈科长犯怔,怕他没听懂,又补充说:“最好从你们村里找。”

陈科长还没有缓过神:“厂里这么多职工,犯得上找外人吗?”

“我自己的私活,不想扯上厂里,如果被人一多嘴,那就说不清了。”贾玉轩解释说。

“哦,行行。”陈科长这才缓过神,一副急着立功的样子,又问:“找几个?啥时候用?”

“年轻靠谱点的,最好找个七八个,明天上午直接去我家老宅。”贾玉轩说着,戴上了手套,要离开的架式。然后又问,“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晚上下班回趟家里把这事给办了。”陈科长保证说。

贾玉轩回到车上,启动车,进了县城,置办了些贵重的礼品,去了凤鸣家里。走到之后,还不到十二点,凤鸣的伯和后娘可能还没有放学,大门紧闭,家里没人。

凤鸣没有家里的钥匙,进不去家,二人一直在大门外等。一直等到十二点多,村里的学生一群一群的都放学回家了,可还不见伯和后娘回来。凤鸣便问西邻大嫂,这才知道后娘生病住院了,都好几天了。

邻居大嫂一说,贾玉轩恍然大悟,立即想起一件事来。

前段时间收花旺季的时候,凤鸣的父母去棉厂卖花了,因为凤鸣不在棉厂,凤鸣伯直接去找贾玉轩了。当时贾玉轩不在办公室,因为棉麻来人巡视安全,而安全隐患大都发生在车间,他带棉麻的人去车间了。

上一次,凤鸣的伯来卖棉花,因为赦厂长事件,当天没卖掉,是靳科长找人帮忙将棉车拉到一中,第二天又是靳科长负责找人帮忙卖的棉花。所以,凤鸣伯没有找到贾玉轩,便去了大办公室,正好碰上靳主任。靳主任知道他是凤鸣的父亲,厂长老大的未知数岳父,不是外人,他二话没说,直接找人帮忙去了。到了傍晚,靳主任向得了闲的贾玉轩汇报工作时,顺便也汇报了凤鸣伯来卖棉的事情,还说,凤鸣娘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看上去少气没力的,倚着棉车都不想动身子。

贾玉轩一听,第二天傍晚,置办了些礼品去了凤鸣的家,去探望凤鸣娘。果然如靳主任说的那样,凤鸣娘歪在椅子上,像一课严重缺失养分的羊耳朵草,蔫不垃圾的,看上去随时都会枯萎死掉。他当时对凤鸣伯说,他回去就打电话让凤鸣回来,但凤鸣伯很严厉的制止了,说不能影响凤鸣的学习。

现在都住院了,肯定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