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能肯定,你让负责情报的同事尽快破译余下部分。就算沈忠全那帮人没来得及向‘花蝴蝶’告明我的存在,沈忠全他们在火车站被捕,连续发生这么多事,‘花蝴蝶’也知道敌人在周围了,不会不防备。眼下传电报,定是为重大事。”
二人走进宅子,女孩们已经下楼,聚在客厅。她们谈论方才看到的——吴祖清与文苓你侬我侬。蒲郁感觉吴蓓蒂有故意成分,激她表现出情绪。
蒲郁自不会表露分毫,也没机会表露。文苓唤她过去,借口裁衣之事,共吴祖清一齐到偏厅说话。
吴祖清直接道:“交代你办的事,进展得如何?”
蒲郁察觉事态变化,也不敢吞吞吐吐,明言道:“没有进展。我将换季信函送到李家,管事的说他们有熟悉的裁缝,直接退回来了。许是见我作可怜模样,管事的多言了两句,说他们晓得张记先前得罪了冯家,现在又给孙家做衣裳,李太太不会用张记的,让我莫再去了。”
文苓道:“可李家并未与冯家交好。”
蒲郁道:“两家关系究竟如何我不知晓,过去冯老板还任会长时,李太太、孙太太都是冯太太的麻将搭子。太太们看上去关系蛮好,尽管……”
“尽管?”吴祖清示意她说下去。
“冯太太背地里对李太太有些不满,因为李太太打心眼瞧不起孙太太,偶尔言语行事让场面冷掉。李会长只有一位正妻,而那孙董事取了两房姨太太,还在外面做倌人。说是孙太太大度,孙董事请倌人出局代打牌,太太与倌人打照面也很和气。”
蒲郁语毕,又解释,“这等琐事我过去也没上心,不晓得会是重要线索。”
吴祖清示意无碍,道:“李会长与太太都是上海本地人,结发夫妻共同经营小商户,这几年涉入地产业,改头换面成了巨贾。”
文苓早早掌握了各人的情报,道:“嗯,上海是个掘金库,与其他发横财的人一样,李家初涉地产业的本金来源不清楚,不过进入商会后,就搭上了青帮的关系,愈做愈大。”
文苓与吴祖清对视一眼,低声道,“这李家也是个谜,南爷同李会长的关系恐怕比我们想得要深。南爷若是那‘花蝴蝶’,也许会利用李家来遮掩。”
少顷,佣人来禀厨房菜备好了。一行人在饭厅就坐,吴蓓蒂还未放过蒲郁,对文苓笑道:“文姐姐,你做什么衣服要让二哥作参考?难不成是ule式衣装?”
文苓只笑不应。
蒲郁分明知道蓓蒂说的淘气话,可ule一词还是令人沮丧。显然,世人眼中二哥与文小姐是一对良人。比起她来,二哥与文小姐才是真的并肩作战的同盟。
“话那么多?”吴祖清不悦,讲过广东话,“看来还没饿,你不要食了,给我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