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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说他天生孤寡命格,尤克亲近之人。生来为母不喜,就连他的祖母,也是被他所克死。

靖武侯自然是怒斥了道士一番,将其赶出府去。

邱素心希望通过道士让他们父子离心的算盘落空。

沈临自然也是不信这些说辞的。

十二岁的他已然轻功卓绝,少年人天资出众,意气风发,想要得到自己母亲的关爱与赞美,却也是天性。

自他的轻功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明松院护卫后,他已数不清有多少回,自己悄悄躲在明松院房顶,听母亲温柔轻哄自己的弟弟。

那一回,他同样轻轻掠上房顶,却只听到母亲对自己的诋毁厌憎之语。

他已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是以何种心情离开。

此后一生,果然如他母亲所说,孤寡终身。

母亲厌恶,兄弟生隙,妻子心系他人,父亲长年在外征战、英年早逝。而他最后,死于东南边陲一个小镇。临死前,回首他这一生,千山万水,空空茫茫,踽踽独行,却也没什么值得眷恋的。

唯一让他感到温暖的,是陪伴在祖母身边那七年,早已恍如隔世,遥不可及。

重活一世,他注定将继续在黑暗中前行,那些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美好词语,于他只是一碰即碎的美梦。

沈临唇角的笑容消失,薄唇抿成直线,难得失态地没有回答顾婉清的话。

顾婉清见他如此,心里不自觉涌起担忧。

她其实,在他们见面更早之前,就知道他的存在。

少年幼时落过冰湖,染上寒疾,父亲每每为他诊治回来后,总忍不住在家中夸起这个少年。

说他坚韧,多苦的药喝下去都一声不吭;说他早熟,冷到全身发抖,却还知道安慰自己的祖母;说他天纵奇才,七岁能诗八岁善射,靖武侯老夫人将他疼到了骨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