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丁元深思一夜的结果。

他之前只考虑自己,忽视阿芫的心情与意愿, 仗的不过就是阿芫对年少时的他所付出的那份爱护之情。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就如他的亲生父亲魏桁, 所依仗的不就是常林对他的爱?

诚然, 他可以用皇权得到阿芫的人,但得不到心又有何意义?他不是常林,做不出斩断所爱之人的翅膀, 就为把所爱之人囚禁在身边的事, 虽然常林与魏桁之间除却情爱,还掺杂家仇的缘故。

秋昀质疑地打量着他。

眼神清亮柔和,不复昨日初见时那般深邃难懂。

面色委顿, 神情隐忍,一缕发丝紧贴额头,额头冷汗频出,凝结成珠, 滚滚而落,显得有些狼狈。

鎏金香炉冒着袅袅雾气。

青烟绕香炉,散发出缕缕幽香。

嗅着清淡的龙涎香,他心神稍缓,再看对方,眸色也温柔了些许。

秋昀心知对方是有意如此,小心机罢了,倒也不叫人讨厌:“你的伤可上过药?”

闻言,丁元尽力忽视的羞耻感霎时席卷全身。

他哀怨地望向秋昀,对方今日身着绛纱袍,头戴远游冠,腰佩山玄玉,清雅之余,又添了分矜贵之气。他越看心中越委屈,这身朝服他早先便备好了,只待人来就能穿,心中还隐隐期待过亲手脱下这身衣服……

可俩人久别重逢后,别说脱下这身衣服,便是把酒言欢也不曾有,直接打得他下不来床,打的还是难言之处。

秋昀眉峰一挑:“没叫御医?”

丁元涨红着脸,憋屈的别开脸,埋在玉枕上,闷闷道:“没有。”这种伤他怎么好意思叫御医来看?

秋昀轻叹了口气,他昨日也是气急了,下手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