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吟不确定地问:“你是高二的吗?应该认识江遂吧,别送错了人。”
迟意连忙点头:“认识。”
-
琴房外,迟意攥了攥拳,屈起手指敲门。
没人应。
迟意手扶到门把手上,渐渐按下去,缓慢推开了门:“有人在吗?”
琴房其实是一间大教室,靠窗的位置摆着架三角钢琴,其余空间空荡干净。迟意探头探脑地进去,确定无人后才松口气,把乐谱书放到钢琴上。
刚要转身,过堂风一吹,书页被哗啦啦地翻动,迟意便绕到钢琴前面把乐谱别到了乐谱架上。
迟意盯着无意翻开的那页乐谱,微微失神,往回撤手时,不小心按到了琴键,清脆的音符将她拉回神。
她也是会弹钢琴的,准确地说弹得很好。
钢琴课是迟临行送她去的。即便迟意因为缺失了与同龄孩子玩耍的时间,含着两泡泪水的样子楚楚可怜,迟临行还是一次次地坚持送她去练琴。
小时候不懂,但迟意越长大,越肯定这些坚持是有意义的。
等迟意反应过来时,她手覆在琴键上,已经弹完了半首电影《菊次郎的夏天》的主题曲——《Summer》。
这是一支很大众的曲子,常见于电视广告、英语听力的前奏等等,但迟意对它的印象停留在幼儿园无数个霞光四溢的傍晚。这首曲子是幼儿园的放学铃,迟意在这支曲子的伴奏下,一次次等待着迟临行出现在班级外接她放学。
斜照进琴房的月光在迟意指尖晶莹雀跃,从最初因为久不碰钢琴磕绊的几个音节后,整支曲子渐渐流畅起来。静谧而空荡的空间里,迟意是自由的。
同时也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