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是臣的小孙孙。臣是真没想到啊,不但寻回了儿子,儿子还给臣添了个孙儿。”

国公爷不方便行礼,只弯了下腰,听得陛下这般问,他也没察觉不妥,大掌顺着哭得快断气的沈长安,一张老脸布满心疼之色,然嘴角却咧到了耳后根:“乖孙孙你可别再哭了,再哭爷爷的心都要叫你给哭化了。”

这番话听得陛下脸都狰狞了。

他双手负在身后,闭上眼,攥紧的拳头随着呼吸的节奏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这才压制住心头燃烧的妒火,皮笑肉不笑道:“恭喜沈爱卿,后继有人。”

“哈哈哈……”国公爷痛快大笑:“借陛下吉言。”

“不过……”陛下瞥了眼青年:“怎地不见你孙儿的母亲?”

国公爷笑声戛然而止。

他茫然一瞬,蓦地反应过来,对啊,儿子抱着孙儿回来了,怎没带上儿媳?

“沈爱卿啊,朕体谅你们一家团聚,可聚在府门口始终不好看。”

陛下咬着牙,吞下喉咙里的腥甜,强逼着自己暂且冷静:“有什么话先进府再说,正好朕也想问问朕的司隶校尉这段时间都去了哪,怎地不回京?也不给家中传个消息?”

莫不是跟孩子他娘恩爱不疑舍不得回来?

国公爷也在想,儿子没将儿媳带回来,是怕自己和夫人不接受吗?

但他转而想到儿子先前陌生又警惕的眼神,又听得陛下的话,迟疑了一下:“臣、臣怀疑犬子坠河时伤了头部,以至于失去了记忆。”

“什么?”陛下一愣。

国公爷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犬子不认得臣。”

不认得沈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