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不是伯爵胜似伯爵的特里斯坦将军

倒是这一次,两支军队在靠近马斯特里赫特之地相遇。

一方刚在列日的废墟与战场经历强烈的精神刺激,另一方正全力冲向目标城市。

相遇的双方都亮明旗帜,现在没有什么能比高悬的十字旗更有代表性。

两军会师,双方交涉一番都为对方的身份讶异。

以绑架方式迎娶公主一事今年被认定为合法,现在作为洛泰尔的女婿,年轻热血的拉蒙高伯爵自觉有必要在妻子面前好好证明自己的男人魅力。

他也才二十岁出头,比起消灭诺曼人的大义,他更乐意证明自己是国王的大忠臣。

两位忠臣将现有的骑兵集结一起,一支两千骑的庞然大物至此诞生了!

只有拉蒙高伯爵带上了他紧急征召的民兵,这些兵力较为庞大的步兵力量还在磨磨蹭蹭,而今他们被赋予重大任务——给持续闷烧中的列日废墟随处可见的死难者收尸。

这会是一个痛苦不堪的过程,毕竟自罗斯军离开已经过去了多日,又是降雨又是暴晒,整个列日市镇附近有三千多具倒毙的尸体,艰苦的收尸行动足够折磨得士兵精神崩溃。

伯爵向特里斯坦惊恐地说明了此事,即便是血气方刚的他也慨叹:“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战场!到处是我军战死者的尸体,那些逃亡到我领地的难民所言都是真的。那些诺曼人对最贫穷的人人痛下杀手,他们分明是要杀死每一个法兰克人。我们必须将他们彻底铲除,以牙还牙。”

列日化作一片废墟,想必被诺曼人霸占的马斯特里赫特情况一样糟糕。

事实也的确如此,城外的战场,法兰克军的尸体罗斯联军才没功夫去收尸,现在联军中的瑞典梅拉伦军死乞白赖地待在城里,就更不会去收尸了。多亏了近日来一直挂南风,来自城被战场的恶臭只会继续漂向北方,城里的瑞典军队依旧是酒肉照吃舞照跳。

本身这些瑞典战士绝大部分是欠债农民、债务奴隶出身。他们抢购了金钱,现在就肆无忌惮用仓库里的粮食填饱自己的肚子,趁着这完美的机会,战士们天天大吃大喝,所有人短时间内增肥,以至于皮带的挂扣都要向后挪一到两个孔洞。

但是,法兰克大军来了。

数百个瑞典人和少量丹麦渔民霸占着的马斯特里赫特城本城,就这点人数岂能守住整座城?何况指挥官梅拉伦伯爵比约恩,他既然是逊位的瑞典王,而今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内心自然而然又膨胀起来。

他在城里终日痛饮麦酒,大口吃麦子、果酱、乳酪,由顿顿有红肉吃,一个富家翁贪食的做派表现得淋漓尽致,无愧于蓝狐斥责其人:就是一个北方的大地主罢了。

被占领的城市没有丝毫的防备,各个城门始终大开,瑞典士兵分布得也较为分散。

基于解救城市的法兰克军队清一色骑兵,马蹄踏在雨后依旧湿漉漉的大地掀起无尽的泥巴,一支骑兵大军赫然出现在城西,他们距离城墙几乎一步之遥却没有那么一个瑞典人发现。

甚至有些喝了太多麦酒奈何身体解酒能力太差的家伙,他们就坐在城市广场上和伙计们歪着脑袋神志不清。也有大量依旧带着工具打出打击石墙,以求听到空洞的声像判断其中有着藏宝的暗室。

是空城计吗?城门打开,整个城市感觉上毫无人烟。莫非诺曼人离开了?还是可能有埋伏?

特里斯坦在布鲁塞尔驻扎时期获悉了一些过去的故事,所谓弗兰德斯伯国的小股部队曾发生过抢劫为目的的偷袭,有些所谓的敌人根本就是当年霸着杜里斯特港的真正丹麦人。

丹麦人就是诺曼人!特里斯坦就是这样简单的认知,反正在他看来金发纹身带着大圆盾又善于航海的家伙,不管名号如何都是诺曼人,或曰都是丹麦人。

他先令持续赶路阵型已经有些乱的混合骑兵队暂停脚步休息。

“为何停下来?大门洞开,我们直接冲进去。”年轻的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急不可耐地催促。

“不可。就怕诺曼人有埋伏。骑兵进入城市,在街巷中我们有可能遭遇偷袭。”

“算了吧。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勇气!大叔,莫非你是因为老了而丧失勇气?”伯爵对特里斯坦很不客气,他毕竟是合法的洛泰尔的女婿,现在正是为军父排忧的关键时刻。

他号召全部的拉蒙高骑兵,完全不听兵力、单兵战斗力更强的更多的特里斯坦的指挥,一马当先冲入马斯特里赫特。

“该死!鲁莽的蠢货!”咬紧牙关的特里斯坦索性拔剑,号召全军无需吹号,立即从城市的西门冲入城里。

于是,城里大吃大喝后晕得七荤八素的瑞典梅拉伦士兵,遭遇到法兰克骑兵的强袭,哪怕是城内街巷不利于骑兵行动,毫无防备的瑞典人更为劣势。

一瞬间瑞典军就崩溃了,被杀的人无从被拖走尸体,伤者被法兰克战马蓄意踩死,活着的人顾不得拿着细软拔腿就跑。

比约恩本人也是被人拉拽着撤到码头处,被亲兵裹挟着上了长船,继而冲到对岸的罗斯人营地才得以安生。

奈何,法兰克骑兵一路冲到了码头,能逃出来的瑞典战士和丹麦人已经撤到了对岸,成功逃亡的人肉眼可见的不多,最为糟心的是大量的战利品还在城里。甚至!一部分长船因来不及划走,居然被法兰克骑兵突击缴获。

也多亏了罗斯军的那些养伤人员的帮助,带着弓失的他们紧急划船漂在马斯河上,欺负法兰克骑兵不可下水的劣势,以箭失与扭力弹弓硬生生将之逼退。

非得是这样,瑞典人拿回了自己的船只,可悲的结果正是城市营地已经丧失,比约恩不得不面对一个惨痛的现实。他要为自己得胜后的傲慢与疏忽负责。

他的颓废正起始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