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狂徒 眼镜腿儿 847 字 2024-03-08

“我娘是第七房。”

不上不下,既没有长久的情分,又没有年轻的新鲜,很快就被淹没在一房又一房的妻妾之中。他爹年轻的时候,刚讨第一房妾侍,大夫人还同他闹过,后来便心如止水,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对于妻妾中安分不闹事的,也多有照拂。

他和母亲便深受大夫人照顾。母亲忧心有一日会惹来夫人的厌弃,几乎每日每夜都在为夫人缝制东西,表示心意,平素不仅不敢出现在他父亲跟前,有时还会特意避开。

大夫人曾经跟他说,母亲现在是在为他而活,因为她自己已经看不到希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母亲死得很早,死前一双眼睛已经绣得半瞎,不怎么看得清东西,她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叮嘱他的话,只在最后提到了一星半点有关自己的话。

她说,她这一辈子几乎没能自己做主,嫁到这府里,她是不愿意的,可她也不敢去死,只能又忍了下来。她唯一做的主,便是投奔了夫人,为自己换了种活法,若能有下辈子,她希望她能做自己的主。

母亲一过世,他便离了家,兜兜转转来到度厄寺。在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想为母亲念经祈福,希望她来世能得享太平安乐,不再被他人主宰命运。

慢慢地,他才被寺中生活抚平棱角,磨去戾气,渐渐体味到人生的另一番滋味,而那些师兄弟,就是他现在的亲人,他不能失去他们。

圆净听了明义的话,有些晃神,好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怔怔问:“生为庶子,是庶子的错,亦或者他母亲的错吗?”

明义微微皱眉,可转头看向圆净,突然明白了圆净这一问并非针对于他,而是针对他自己。

明义的神情一下松开许多,苦笑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但我想,将这认定为错的人,至少该从最有能力主导此事的人清算起来。如果有一个人越过我的父亲,来指责改变不了过去的我,亦或者没有能力拒绝我爹的母亲,要她为自己的身份而耻辱,我会把他打一顿,再向佛祖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