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摇头,笑了笑。
伏钰认真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对她来说,朋友便是想杀她,最后却死在她手里的人。她当然可以和谢连州做朋友,这同她想要杀死他没有任何冲突。
谢连州道:“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眼里的朋友同你不太一样。”
伏钰看向他,细长的眼睛都瞪大了些,道:“说来听听。”
谢连州道:“我不会要朋友的命,但如果朋友需要,或许我可以为了帮他豁出性命。”
伏钰不能理解:“为什么?”
谢连州道:“没有为什么。”
或许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
在他渐渐回想起的记忆之中,他发现那个像母亲一样的人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他的师娘。他是被父母丢弃在山里的孩子。
刚刚梦醒时,他也想过,或许他的父母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不将他遗弃,期盼他人见之不忍,能够代为抚养。
可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将一个只会啼哭的婴孩放在下着雪的深山之中,是真心期盼有人能够看见他,而非无法亲手杀死他又不希望他存活于世间。
要么他的父母丧心病狂,要么他的来历天生不够光彩。不论哪种,寻根究底对他都没有好处。
或许从前没有失忆的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从不探查自己真正的身世。
当他生来就是没有根的浮萍好了。
只是浮萍难免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