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捡出一本诗集,还没翻上两页,便听见人的脚步声,只是那人停在门口,既不敲门,也不出声喊他,就默默站着,倒显得有些奇怪。
师娘曾经说过,人是很奇怪的。
而这一点,谢连州也早已在自己的师傅和师娘身上得到了证实。
既然门外的人不想让他知道有人来了,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谢连州低头继续翻看诗集,虽然始终留着一份心注意身后的人,却也慢慢沉浸进诗文的氛围之中。
直到身后那人终于舍得开口:“谢少侠,听闻你想见我?”
谢连州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一样,转身,带着微微惊讶。
面前人戴着一张轻薄服帖的面具,右半边上刻着一只蓄势待发的弓身之虎。他身长近六尺,比谢连州还要高出一些,有着一种积威已重之感。
谢连州像是不知道对方已在背后观察他许久一样,自然地行了一礼,道:“晚辈见过白虎使。”
白虎使应了一声,道:“你这礼节倒讲究,难道是哪家谢氏的小公子?看你这副人材,江湖中本不该籍籍无名。”
白虎使说他这礼行得讲究,谢连州将话记在心里,面上倒也不显,只轻轻巧巧揭了过去:“晚辈方才学成下山,汲汲无名也是应当,往后若能闯出点声名,也算不负师恩。”
他这话里一半真,一半假,但听起来可没什么不对。
白虎使心想,若是这样,倒确实能解释为何他作为太平山庄的人,之前从未听过谢连州的名字。白虎使问道:“谢少侠,听说你想见庄主,敢问有何因由?”
谢连州道:“家中有些陈年旧事,如今看来是笔撕掳不开的烂帐,想查却不知从何查起,这才想问一问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