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是我们的粮食……”说话的大越突厥族人热泪盈眶。周围的突厥族人同样眼圈微红,辛苦了许久,却被人随意践踏,心中真是又痛又恨。

“等着,我们大越不会放过他们的!”士卒头目安慰道,他看看一群突厥族人,大声的道:“本城人数稀少,冒然出击只是送死,我等只要守住了泥土高墙,等那些东突厥贼人过来送死,就能杀光了那些贼子!”自从大越出战波斯以来,这西突厥草原就太平无比,谁都没有防备有敌人出现,一群衙役和士卒都忙着追杀野外的狼群,根本没有想过会有敌人,眼看着今年又是一个丰年,不想东突厥贼子忽然出现,城中没有防备,丢失了数道泥土高墙,只守住了最后三道泥土高墙,其余六七道泥土高墙间隔中的大片麦田立刻就落在了东突厥贼子的手中。但这最后三道泥土高墙的周长小了很多,防守也相对容易,士卒头目有把握守住数千东突厥贼子的进攻。

一群大越突厥族人用力点头,当年夏威夷凭借泥土高墙打败了无数的波斯贼子,他们也能凭借泥土高墙打败几千东突厥贼子。

“都打起了精神,不要松懈了!”士卒头目大声的叫着。

远处,一队东突厥骑兵停住了脚步,用突厥语大声的喊着:“我们都流着伟大的突厥的鲜血……”

城内的大越突厥族人哈哈大笑:“白痴!”“亏你说得出口!”“你丫动动脑子,谁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液的,我们根本不是一族人。”突厥是一大块土地上的游牧部落的统称,不代表真有血脉联系,很多部落之间的语言完全不同,部落之间也经常互相杀戮和吞并,部落没了也就是血脉没了,用血统拉关系在游牧民族之间根本不好使。

“……我们是草原的雄鹰,我们不该做大越人的狗,我们的未来不是在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而是骑着骏马在草原上自由的驰骋!”东突厥骑兵盯着泥土高墙上的人们眼圈都红了,伟大的突厥族的游牧是根本,是不能改变的传统,没有游牧叫什么突厥人?

“蠢货!老子游牧的时候你忒么的还没出生呢!”泥土高墙上一个突厥族老人破口大骂。

“老子养了几年的牛羊,一场大风雪冻死了大半,老子欲哭无泪,你忒么的跟我说这是传统不能变?老子的青稞面吃光了,吃了大半年的草,你忒么的跟老子说这是传统不能变?老子被几百饿狼围攻,老婆孩子牛羊都被狼咬死了,你忒么的跟我说这是传统不能变?老子凭什么要为了你的传统死老婆孩子!老子要安安稳稳的种地,老子要好好的生活!只要一年丰收就不怕三年大灾,哪怕年年大灾也有朝廷给粮食吃!你和老子说游牧是传统不能变,呸!你过来老子砍死你!”

城内大越突厥族人大声叫喊,好些人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风雪、饥寒、狼群、死亡、无助,哪个游牧民没有经受过?游牧的浪漫美好只有那些吃饱喝足的公子小姐才想得出来,谁家里有地会去游牧。

“游牧,这辈子我都不会去游牧了。”某个女子握紧了手里的弓箭。

“做梦去吧,我要种田!”某个男子大声的道。

泥墙外的东突厥骑兵们愤怒无比,颤抖的指着一群突厥族人,大骂道:“你们忘记了祖宗吗?忘记了天空的雄鹰吗?忘记了无边的牧草和风吹草低见牛羊吗?你们还是突厥人吗?”

泥土高墙上的大越突厥族人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们不是突厥人,我们是大越人!”“突厥人去死!”“突厥是什么东西?”“老子不是突厥人!”“马蛋,老子突厥话都忘了,今天说的突厥话比几年都多。”

叫骂声中,东突厥骑兵身后的一道道泥土高墙之间,却有无数的东突厥人默不作声的收割着麦子,所有人一声不吭,拼命的收割,一粒掉落的麦粒都不肯浪费,有人弯腰累了,站起身来轻轻地敲背,嘴中却不肯发出一丝的声响。

更远处,在这城池的泥土高墙之外,几个东突厥族将领低声交谈着:“最多明天午时,这个城池的麦田就收割完了。”“留下一些骑兵继续吓唬他们,其余人立刻去下一个城池。”

草原的另一个小城池中,无数的马车带着满满的麦子进入城池,某个马车夫偶尔转头,能看到一些泥土高墙之中乱七八糟的堆着尸体,他微微的惊恐,看数量都有五六千人了吧,而巨大多数尸体的服饰显然是东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