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夫,大越朝此刻最大的造反嫌疑头头就是老夫了,大越朝最大的门阀李阀的族长,经营淮南道多年,触角深入淮南道各处,手中有征讨巴蜀的雄兵数万,麾下有李阀的英才无数,又有宇文阀的大半猛将,可谓是要钱有钱,要地盘有地盘,要将领有将领,要军队有军队,唯一缺的就是皇帝的帽子而已。”李浑淡淡的道,一点都不怕被人猜疑。

“可是,老夫是虚胖,真心忠于老夫的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老夫若是敢造反,那就是为宇文阀做嫁衣裳,担了谋反的名头,却为宇文阀称帝开路。老夫为何放着荣华富贵不顾,要拿自己和整个李阀子弟的人头为他人的千秋霸业做贡献?”胡雪亭病危的消息,李浑到现在为止都瞒着宇文阀的人,就是不敢确定宇文阀真的和他一条心。

大殿中一群官员用力点头,怎么看都是李浑和李子雄说得对,裴蕴和虞世基想错了。

“你们二人的才华一直在我和李子雄之上,不然也不会你二人权倾朝野,大随五贵。”李浑盯着裴蕴和虞世基,裴蕴和虞世基都是苦笑。

“今日你二人却大失水准,误判了朝中重臣,以老夫看,不过是两个理由。”李浑道。

“其一,你二人手中没有兵将,缺乏底气,总觉得被手中有兵的人肆意的作弄,心里想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认为手中有重兵的大佬各个都想当皇帝想要排除异己,一有风吹草动,就往最坏的方向想。”李浑叹气,“这是老夫当年在洛阳的亲身经历,手中有兵和没兵,果真是大不一样。”回想当年屡次被吓的像条狗,竟然有些恍如隔世。

“你二人的名声又臭,天下几人能够容你?能够在大越朝站稳脚跟纯属异数,可遇不可求,自然是绝对不愿意有其他人上位。”李浑道。以虞世基和裴蕴在大随的作为,斩杀一万次都不嫌弃多,但那是为了在杨広的手下活命,环境如此,不得不为,他们在胡雪亭的手中做好人,也并不是本性向善,同样是环境如此。

一群官员点头,看虞世基和裴蕴的眼神中就有些同情了,大越朝两大文官大佬竟然过得如此的凄凉,怪不得误判了李浑等军中大佬的言行。

“若是圣上平安,老夫也就只说这些了。”李浑认真的道,这些理由已经足够解释虞世基和裴蕴为什么误判了。“但是今日不同,不把话说透了,只怕将相不和,危急天下。”

虞世基和裴蕴互相看了一眼,小看了李浑了。

李浑盯着二人,淡淡的道:“误判,小心眼,没有大局,惊慌失措,都是演戏。”

大殿中一群官员惊愕的看着李浑,又看看神色不变的虞世基和裴蕴,只觉这个世界的聪明人实在太可怕了。

“你二人知道我等四将其势不足谋反,却故意露出猜疑我四将之意。”李浑道。简单的说,就是钓鱼执法,要是李浑等四人真的脑子进水,或者心中一直有反意,此刻见虞世基裴蕴废物至此,哪怕不反,多半都会露出一些猖狂,比如在喝酒吃饭写诗春游的时候,不小心向身边的亲信说了什么。

一群官员急忙看着地面不吭声,这是说虞世基和裴蕴在四个将领的身边都埋伏了细作?真是可怜啊,悄悄看李浑和李子雄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不论圣上是否平安归来,你二人都要解除我等的军职了。”李浑淡淡的道。先露出朝廷猜疑之心,后顺理成章的罢免君职,也算是吹风后早有准备,能够平稳交接兵权了。

“是天下平定,‘可以马上得天下,不可马上治天下’也好;是大随军阀自立,天下不宁的前车之鉴也罢,总之你们二人想要削减天下军阀的权利,收归朝廷。”李浑慢慢的道,语气平静。

虞世基和裴蕴一声不吭,该死的,李浑怎么这么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