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中。

街上的行人和往常一样,或嬉笑着,或忙碌着。忽然,远处有敲锣打鼓声靠近。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唱大戏吗?”“有人家娶媳妇?”扬州百姓好奇的张望。

长街的某个方向,有十几人一边敲锣打鼓,一边齐声吼叫。

“各位街坊邻居们都听着,淮南道行军总管李浑从来不洗澡!蚊虫靠近熏死,蟑螂靠近毒死!李浑每天早晨都要在邻居家门口大便!每天中午都要在酒楼的厨房大便!每天晚上都要在私塾的学堂里大便!李浑口臭脚臭!当当当!各位街坊邻居都听着,淮南道行军总管李浑家中的丫鬟仆役们,鼻孔都插着棉花团!当当当!街坊邻居们都听着……”

有人从队伍中跑出来,在墙上贴着大(字)报,有店铺的人跑出来,想要阻止,却被那些人恶狠狠地瞪着,又缩了回去。不少百姓激动地挤过去看热闹,自然有识字的人大声的念着大(字)报上的内容,同样是揭发李浑身上奇臭无比,从小到到,只有出生的时候洗过一次澡,浑身恶臭等等。

同一时间,扬州城的各个地方,起码有四五百人敲锣打鼓揭发淮南道行军总管李浑的恶臭等隐私。

“总管!”极少数留在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的官吏一脸的悲愤的汇报着街上的噩耗,当年张镇周听说了这一招,就差点自尽,没想到胡雪亭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把这终极武器拿了出来,只怕李浑毫无准备的受此羞辱,没有当场晕倒,也要口吐鲜血了。

几个官吏都做好了准备,要是李浑撞墙自尽,必须手疾眼快的抱住李浑的腿脚腰部,然后被拖行数步,这才显得忠心耿耿。

一群李浑的心腹却担心极了。李浑可不是张镇周,更不是那洛阳城中的礼部高什么的官员,任由他人羞辱,却毫无办法。

李浑不是刚说了吗,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在淮南道,李浑就是土皇帝,就是天子,杀几个散播谣言的刁民算什么?一个命令,那些敢敲锣打鼓,兴高采烈的散播谣言,羞辱李浑的刁民就要全家人头落地!

但是,为了几句白痴都知道是谣言,是诬告,是故意抹黑的低级言词,就杀了数百收了钱财的普通百姓,这民心,这官威,这道德,又怎么办?只怕洛阳一大堆弹劾的公文等着李浑。

“阀主千万不要中了胡雪亭的激将计!”心腹手下们急切的劝着,万万不能冲动,杀几个刁民对胡雪亭丝毫无损,只会断了自己的前程。

李浑惊愕的看着一群心腹手下,几个心腹手下很理解李浑的惊愕,主辱臣死,李浑受了羞辱,一群手下没有任何办法帮助李浑雪耻,要他们何用?

“阀主,不能杀了那些刁民,但是,可以抓啊!”有心腹手下献策,抓起来,重打几十大板,那绝对是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再也没人敢敲锣打鼓羞辱李浑了。刁民造谣羞辱官员,只是打一顿,那是何其的宽容啊,唾面自干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大人大量,足以记入史册。

李浑还是惊愕的看着心腹手下和淮南道的官员们,淡定的摇头道:“本官爱民如子,怎么会和那些被胡雪亭利用的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