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说他有一柄黑色的拂尘,那拂尘乌黑油亮,他爱之若宝。曾有宫人不小心碰了下,一转眼,那人一只手便没了。

宫中之人私下揣测,那根本不是拂尘,而是一位少女的头发。

霍督公那疯子拿了一位少女的头发做了拂尘,夜里须得摸着那拂尘方能安然入睡。

关于他的传言多如牛毛,真真假假无人知。

但这两桩却是千真万确。

霍珏披着一头乌发坐在炕上,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着那绺细软的发,眸光深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灯火尽灭。少年掌心攥着绺软发,指尖眷恋地摩挲着发丝,沉沉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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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隔日一早便被杨蕙娘叫醒,“不是说今日要去给陈老夫人送糕点的吗?快起来罢。”

她揉了揉眼,掩嘴打了个呵欠:“知道了,娘。”

洗漱后出屋,杨蕙娘瞧着她一边耳侧的头发,伸手摸了过去,疑惑道:“你这里怎地像是被人剪下了一束头发?”

姜黎偏了偏头:“许是昨日在山里被什么勾断了吧。”

杨蕙娘闻言便嗔道:“你在山里又像个泼猴似的窜来窜去了?再过几月你便要及笄,可莫要再像从前那般贪玩了,小心嫁不出去。”

姜黎心想才不是呢,昨日她在青桐山哪儿像泼猴了,规矩得很,分明就是个小仙女。

腹诽归腹诽,她是万万不敢顶撞杨蕙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