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多留那人几日性命,等到定远侯府与兵部尚书结亲了,他宣毅同样逃不过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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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宁退下后,霍珏去净室洗去一身灰尘,换上一套干净的常服,才缓步去了寝屋。
屋子里烧着很淡的杏子香,四处都燃着灯盏,整个内室亮堂堂的。
小娘子靠着个大迎枕,低头翻着本《古酒杂论》,一见他进来,那双藏不住心事的眸子微微抬起,定定地望着他。
霍珏脚步一顿,和她对望一息,下一瞬便加快了步子,在她身旁坐下,道:“听何宁说,你今日在酒肆酿酒了,酿的什么酒?”
姜黎放下手上的书,弯唇笑道:“酿了几坛子桑葚酒还有屠苏酒。”
霍珏淡“嗯”一声,握住姜黎的手,替她细细揉捏,知晓她此时定是有话要同他说,便也不语,只耐心等着。
等了片刻,果真听姜黎道:“霍珏,你可会不喜我到酒肆去?”
姜黎这话问得委婉,她原意是想问他会不会嫌她为了经营酒肆而抛头露面的。
可她从小就看着杨蕙娘经营酒肆,不仅仅是杨蕙娘,从前在朱福大街的那些看着她长大的掌柜娘子,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制香粉做衣裳卖头面,丝毫不比男子差。
是以,她不喜用“抛头露面”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以及与她一样靠着一技之长堂堂正正挣银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