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语抬手轻轻咳几声,她用浑浊但仍然明亮的双眼扫视每一个人,随后当着她们的面把画室的门锁上。
“你们先回去吧,我累了。”
几名学生不敢多言,只好有些遗憾的看眼画室紧闭的门,失落离开。
左语等学生走后,挥开例行检查的医生,并让助理推掉未来几天的行程。
“帮我联系王之美。”
纵使天色已晚,王之美的到消息还是匆匆赶来。
和顾淮同岁的王之美比左语大好几岁,身为医生的她退休后含饴弄孙,保养得宜,看起来反而比成天闷在画室里的左语年轻。
“这么晚了……”王之美从接到左语的电话起就有不好的预感。
左语笑着握住她的手,两只苍老的手交叠在一起。
“我来叫你帮我安排后事,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王之美嘴唇微张,恍然的表情仿佛回到多年前的那天。
她又难过又斥责的抱怨:“你和顾淮都什么毛病,就都这么喜欢让我安排后事吗!”
左语从抽屉里找出一个陈旧的mp3和一把钥匙放在一起,又从兜里掏出另外一把钥匙交到王之美的手上。
“这是我画室的钥匙,一会我的律师会过来,对一切遗嘱进行公正,你等我死后拿着钥匙去画室,把顾淮的画……烧掉。”
她语气微微哽咽,把mp3和一起的钥匙也交给王之美。
“这两个帮我陪葬,这回可不要再忘记了。”
左语知道,她的画如果交给其他人处理,恐怕都会在她死后违背她的意愿把画留下来。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那样美好的顾淮,她想一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