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越觉得整个房子显出一种水墨画卷留白的空旷感,跟处处堆满所谓艺术品的路线很不一样,就很……高级。

祝遥轻声问:“你爸妈……做什么工作的啊?”

曲清澄笑笑说:“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很清贫的,家里这些,都是外祖那边传下来的。”

原来如此。

祝遥想不出什么更有文化的词来形容曲清澄父母家了,想起无论祝映岚还是祁胜军经常自嘲的一句话:“我们就是暴发户啊。”

祝遥第一次亲眼见识old money和new money的差异,心里震撼,迈入曲清澄爸爸书房的脚步就越发紧张起来。

迈左脚伸右手,迈右脚伸左手,不要同手同脚啊喂。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扭开,曲清澄轻轻叫一声“爸”。

握着毛笔在宣纸上运筹帷幄的矍铄中年人抬头,回一声“清清”。

曲清澄看了祝遥一眼,祝遥在心里笑起来。

清清?

原来小名叫清清啊。

“这我学生,祝遥。”

“……叔叔。”

“哎,你好你好。”曲清澄的爸爸看起来跟她妈妈一样,高兴而欣慰:“带学生回来吃饭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你妈多做两个菜。”

祝遥赶紧说:“不用不用,我来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曲清澄走过去:“你在写字?”

“前几天帮你妈糟鸡伤了手,几天不练,手就生了。一副赵孟頫的《淮云院记》总也写不好。”曲爸爸把毛笔一递:“你来试试。”

曲清澄笑着接过,新换一张宣纸,看似柔柔的落笔,又带着力透纸背的力度。

曲爸爸背着手在一边看。

祝遥站在一边跟着看,除了“好看”也想不出什么更贴切的形容,只听曲爸爸说:“大楷书其实是最难的,要端庄法度,不能险怪浮躁,你每个字能做到安稳,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