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一个时辰,陛下的仪仗已至国公府门口。

卫国公跪倒在地请安,他看了看还未现身的儿子,急得直冒汗:“臣……臣那逆子听说陛下要来,还在收拾装点,怕衣冠不整冲撞了圣驾。”

霍戎心情难得不错,唇角勾起道:“无碍,是朕来的急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子自然也一样。

既然商沅退了婚想要取悦自己,那人自然要在脸上用些功夫。

霍戎不介意给商沅这个面子,他冷眼旁观商沅勾引自己的招数。

只等引他入瓮,再千般羞辱。

不过片刻,商沅也慌忙赶来了。

少年因迟到片刻跪地请罪,齐腰的乌发用精巧发冠盘起,尽数显露的背颈,如风中纤瘦清雅的竹,勾得人想去折毁。

霍戎缓缓扫过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他显然用心装点过,本就精致的容貌愈发昳丽,唇色如覆水光,像是沾染了碾碎后的小石榴。

为了再嫁,还真是不遗余力。

霍戎眉眼一片凉薄,开门见山道:“听说,商公子想和贤王退婚?”

卫国公忙硬着头皮道:“此事惊动陛下,臣万分惶恐,这只是犬子戏言……”

“卫国公,欺君是何下场?”

霍戎声量不重,跪在地上的卫国公却觉得力如千钧。

卫国公声音发颤,话音立刻一转:“不管犬子是不是戏言,臣都想着这几年,臣犬子身子骨一直不好,头脑也不甚清晰——似乎恰是和太子订婚后才如此的,定是福薄,无力承皇家之恩,陛下若能放犬子一条生路,臣定感怀于心……”

霍戎面无表情道:“朕今日带贤王来,就是为了结束这桩荒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