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荆认得这只狐狸,在他昨日昏迷在潭边时,就是这只狐狸时不时用屁股对着他,还用尾巴扫他的脸。

他看狐狸,狐狸也看他。

“吱!”红狐狸脾气不小,似乎尾巴对着放药的石桌指了指,意思像是在催促他喝药。

顾荆沉默,审视地看着它。

那狐狸大概是被主人专门训练过的,颇通人性,看出他的不信任,呲牙露出了恼意,然后一跺脚跃出土坯房。

它跑得这么干脆果断,一股子爱吃不吃,老子不伺候了的情绪。

这倒让顾荆有些错愕了。

他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到快凉的药上,端到手上,剑眉微微拧着,似还在犹豫。

半晌,看到自己满是血渍的外袍,他已落魄至此,要杀要剐是一剑的事情,他还有什么好被人图谋的?

顾荆仰头,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把药一饮而尽。

见他喝下了,那刚才吱吱乱叫跑掉的红狐狸,忽然又回来。

毛茸茸的狐狸头望着他,高兴地冲他拍了拍掌。

顾荆:“……”

红狐狸给他扔进来一个红色的果子,落在他床头。那果子看着颜色红艳艳的,好像很香的样子。

顾荆迟疑地捻起果子,攥在手心握了握,有点说不清的滋味。

昨夜去当了“护花使者”,整个晌午,楚莹莹都在打哈欠。

“好困好困好困…”偏偏不敢表露分毫,生怕阿娘进来拧耳朵。

楚莹莹愁眉苦脸,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