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了家。
似乎无法忍受车里的沉闷,一到家门口,许吟就迫不及待跳下车。裴沉礼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付完钱,跟在她后头下车。
关上门,处于最熟悉的环境,许吟像卸了几十吨重担,抱着沙发坐垫,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沙发里。
到这时,她才有一点,劫后余生的真实感。
回想起来,今晚和安航的博弈,每一步都是险局。
但凡卫生间的门没撞到安航,但凡梁容没临阵倒戈,选择帮她,但凡裴沉礼来晚一步,她都不可能以现在的状态回到家。
脑袋里冷不丁冒出安航那闪着绿光的眼睛,和那油腻的手,那些粗俗的语言,许吟就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都化作强烈的安定感。
还好没被他碰到。
许吟坐起来,真心诚意地说:“礼礼,谢谢你。”
“嗯?”裴沉礼拎着药袋子走过来,也坐进沙发里,揽着她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他拆开药盒,从里边拿出棉签,沾了点药,动作很轻地涂着她右脸,“不狡辩了?”
许吟老老实实让他上着药:“不狡辩了,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和你说一声的。”
她顿了下,忽然察觉到奇怪的地方:“我没有和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你爸打的电话。”裴沉礼语气不变,“酒店就在时和大楼附近,从那边赶过去最快。”
提到许向荣,许吟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和她爸汇报现状,也顾不上脸上的印子了,急急忙忙要从他腿上下去:“我得给我爸打说一声,不然他得担心死。”
“不用。”裴沉礼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回原位,“我已经和你爸说过了。”
闻言,许吟哦了声,乖乖坐回他腿上。
安航的力道毫不留情,出租车上光线暗看不太清,一到亮堂的地方,许吟脸上那个巴掌印,清晰到可以看清五根手指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