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而佝偻的男人被扔出门,他瘦得近乎脱形,眼眶深陷,一口黄牙,很久没剪过的指甲里满是黑色污渍。

他摔倒在夏淞面前,看着眼前光洁锃亮的皮鞋,先是一愣,随即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夏淞!”

“嗯。”夏淞冷淡地应了。

夏彦兵上上下下审视他,眼里贪欲四射,“你,哎,我的好儿子,赚大钱还不忘我……”

他想去拉夏淞,被对方敏锐地躲开,顿时双目圆瞪:“你躲什么!不认你老子了!”

夏淞厌憎地皱起眉,对方每根头发都让他恶心得要命。

很小的时候,他和罗红住在狭窄的隔断里,夏彦兵往往深夜两三点才回来,无论输了赢了,都要大闹一番。

赢了会抱着老婆孩子哈哈大笑,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酒瓶扔得满屋都是。

更多时候是输,那就不拘皮带木凳,一切他能抓到的东西都会变成打骂妻儿的工具。

打手掀起嘴皮,“你儿子说要替你还钱哩。”

“真的?”夏彦兵脸上哪还见怒容,喜笑颜开道:“好夏夏,你妈最近还好吗?哎,我想你们两个呢。”

夏淞冷声道:“是想免费打人吧?”

他不等夏彦兵继续做戏,缓缓挽起袖口,露出手表。

“你们做生意,也要讲信用。”夏淞道,“往后夏彦兵的债和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守门人是个识货的,对着手表垂涎不已,连连摆手:“好说。”

他们答应得好,不过夏淞这么有钱,以后再去找他要点零用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这小子就在A大,还能跑了不成?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学校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