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谢妧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他们之间从未经历那般苦痛而又蹉跎的岁月,好像他们中间隔得只是这样的方寸之地,从来都不是朔北的雪。
他抬手碰了碰谢妧的唇,轻声和她说:“其实我在朔北的时候, 觉得一辈子留在那里也很好, 我那时在想, 若我回来见到你, 看到你另嫁他人,我也会想……将你抢来。”
在那些无数的可能里,如果谢妧当真另嫁他人, 或许他真的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更想的,是希望她甘愿。
“你不会回不来。”谢妧看着他, “因为弘历十三年的时候,我初次叩求诸佛, 祝愿你一生顺遂,平安无忧。我从未求诸佛什么,唯独这么一个心愿,怎么都该实现的。”
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可是面前的谢妧还是一如初见一般的坦荡。
景佑陵俯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睫,轻声嗯了一下,却突然发现谢妧将手放在他的领口之上,然后凑近问道:“……景佑陵,你这么好哄吗?”
他还没明白谢妧到底是什么意思,就骤然感觉刚刚热意重又涌上颈侧。
尾音带着一点儿喑哑的意味,谢妧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大抵是因为曲州的盛夏实在是太热了一些,所以他现在感觉被谢妧碰到的那一点儿肌肤,好像是被反复灼烫着一般。
屋内并未掌灯,外面也将近日暮,所以只剩下昏聩而又灼热的情动。
“殿下,”景佑陵顿了一下,“还想怎么哄我?”
谢妧透渗进来的光亮,看到了他上下滚动的喉间,其实热的也远非是景佑陵一个人,她倾身吻了景佑陵的唇角,手指绕着景佑陵腰间玉佩的穗子,“……景大将军才智人,不如猜猜?”
景佑陵感觉自己脑海之中的理智之弦轰然一下地断得彻底,他的眼瞳之中欲念深沉,甚至就连往常念着的静心咒都忘得彻底,他向来目不忘,可是现在那些冗长的道经全都成为了不知所谓的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