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兵戈 刘永明诈门入相府 司马允列阵承华门

晋末春秋 纸上绘人间 2784 字 2022-10-01

“不要乱!跟我突围!”——混乱中后刘曜一边高喊一边在亲卫的簇拥在聚拢散兵向后方突围。

“是刘将军!”溃散中步卒看见刘曜后试图加入他逃亡的队伍,更多溃兵不复有阵,只顾一心逃命。

十数名轻锐的骑兵看见了刘曜率领的这支尚且勉强有组织的人马,于是他们卷起一阵疾风挺着马槊冲向刘曜带领的人马,马蹄声逼近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刘曜没时间来布置任何用以阻击的阵地。

“把长矛都对准了!”刘永明只来得及高声提醒手下立刻以长矛接敌,他第一个双手持矛对准了疾驰来的敌骑,所幸亲卫多训练有素,几乎是本能的平持长矛和他并列成阵。

疾风中马蹄飞扬,轻骑剽悍急劲,长矛迎着长矛,矛锋迎着矛锋,马上的骑士和马下的步卒谁都没有避让。“杀!”刘曜一声怒吼,双手中长矛逆着冲来的骑士挺杀,‘噗’一声利刃插入战马的脖颈,战马痛苦的扬起前蹄,马上骑士刺出的槊就此失了准头。

一支支长矛相对刺出,白刃入血肉,急速的撞击里人仰马翻,十数名骑士一瞬间便翻落了五六名,刘曜麾下步卒被马槊刺穿的也有五六人,激扬的热血当空对射,漆红了衣甲,又温热了肌肤。

喷射的血飞溅在面颊上,透着动脉里涌动的余温,马上骑士身体里的血却凉了下来,当面之敌绝非易与!余下的骑兵勒马后退,然后呼啸着离去,毕竟还有那么多溃散的士卒,没必要啃硬骨头。

刘永明一路且战且退,又狂奔不止,竟然也一路逃回了相府的东门外。其实屯骑营的轻骑不过一百,若非刘曜所部自身瓦解,是并不足以把足有两千人马的相府卫击溃的,所以刘曜聚集亲卫稍稍反击,这些轻骑兵就舍了他而去。

相府门前的刘永明又是一声痛骂:“刘会这废物!”他看着眼前甲胄精良的屯骑营甲骑心中一阵焦虑,看样子非要杀透敌阵才能腿入相府,却又不知麾下临时聚集的几十人是能够鼓起余勇冲阵?

“生路就在眼前,杀呀!”刘曜纵声狂呼,又是当先一人挺着长矛冲向了相府门前列阵的敌兵,“杀呀!”他麾下士卒也爆发出最后的勇力紧紧跟上他直扑敌阵。

“快开门!是谁守门?我是后卫率刘曜,快开门!”刘曜一边厮杀一边不停的高喊着让相府里面的人开门接应。他一开始就看的分明,相府门前列阵的甲骑都牵着披甲的战马,这不是拼死据守的态势。最要紧的是不能让这些精锐甲骑反应过来,上马冲击他们这些败军,所以他刘永明毫不停顿的率人直扑上去。

“门里的人都死了吗!我是后卫率刘曜,快开门!”刘曜奋力厮杀,他不住的高喊,却不见紧闭的大门有丝毫动静。

门里人心惊胆战,刘会看着手下们低声说:“不能开门,不能开门,要是让敌人进来,我们就死定了!”一边上的小卒子李存幸一脸惊恐的附和他说:“大人说的是,一定不能开门啊!”

门外厮杀声不绝于耳,刘会等人趴在门上侧耳倾听外面的响动,忽然传来刘曜的大喊——“开门!援兵来了!来了三千援兵!快开门接应援兵!”

此时被驱赶追杀的溃兵刚好也陆续抵达相府东门处。这些溃兵眼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知道已经无处可逃,于是大多一咬牙就冲上前去加入刘曜麾下夺门。屯骑营的一百甲骑毕竟是骑兵,本来就不擅长步战,一面抵御刘曜搏命就已经吃力,如今又不断有散兵加入战局,力量的平衡迅速打破。步战的甲骑一退再退,眼看就要被刘曜一伙人打穿了阵线。

听着门外越来越响的喊杀声,把门的士兵向刘会说道:“大人,似乎门外真是援兵?”刘会想想相府里只有一千兵马,害怕人少,却又心存侥幸期望真有援兵,终于他一咬牙说道:“开门!接应外面的兄弟进来!”

等刘永明进门后第一时间就给了刘会两个巴掌,他一口痰吐在刘会脸上骂道:“废物!连一个警报都发不出来!”刘会双手捂着脸说:“大人,不是属下无能,实在是敌人来的太突然了。”

‘啪!’刘永明又是一巴掌甩在刘会脸上,打完又是一口吐沫喷在刘会脸上,然而接下来这位刘卫率却下令说:“关门。不能让溃兵堵塞大门,后面的淮南王主力就要追上来了。”

刘会等人立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关门,大门合拢前,他们从门缝中已经看到了遥遥而来的淮南旗帜,而更前面的是无数丢盔卸甲的逃兵,他们拼命的逃跑,不断有落在后面的人影扑到在人潮里。

相府门外,淮南王司马允的车驾已经莅临,大纛上嵌着的成对象牙曲指参天,若鬼符般的淮南二字在风中摇曳飞舞。

淮南王司马允的御驾前,屯骑校尉孟平翻身下马,他大踏步上前,然后重重的抱拳行礼,百千片打磨圆润的甲叶如沙漫响,孟平的嘴上挂着淡淡的笑说道:“末将来迟了。”

“天下风云出我辈!淮南来客催战云!”——一声又一声高喊如浪潮一般不停拍打着空气,气浪就如大潮滚滚感染了淮南王麾下的每一个将士。

淮南王司马允下了车辕,他快步向前伸出双手扶住了孟平说:“子约,本王等你多时了,催锋陷阵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