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蕴含着久别的怀念，“姜无……”

姜无感觉自己混身发软，强撑着威势喝斥道：“我允许你这么做了？”

亚伯动作不停，温暖干燥的双唇贴着他的耳侧一路吻下去，最终停留在唇角。

“对不起。”

“我不该丢下你。”

姜无闭了闭眼，低声道：“你没有丢下我。”

“我不想你自以为是地保护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如果我是想与你站在同一战线上呢？如果我们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对不起。”亚伯心中软得不行，刚才被姜无故意气出来的火气哪里还留得下一星半点，“以后不会了。”

姜无反手勾下他的脑袋，急躁地与他接吻。

阔别三年压抑躁动的情意，似乎只有在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中才能得到抚慰。

亚伯不知道再来一次自己会怎样选择，但现在他只能紧抱住怀中的人。

他的心说：再也不要分开。

高楼林立的城市之中，意外地保留了一块私人土地。

它的主人丧妻之后便将这块土地推平，重新建起一座旧式合院风格的养老院。两年前，这位年迈的老人也投入了天国的怀抱，遗嘱中将养老院留给了一个刚来不久的年轻人。

今天阳光格外温暖，老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绿草如茵的庭院中晒太阳。围棋桌边站着一圈老人，全都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白发苍苍却打扮精致的老太太坐姿端正，神态自如地落下一子。

她笑眯眯地对面前的年轻人道：“如何？”

年轻人捂着嘴想了好半天，终于长叹口气，抚掌笑道：“您太厉害了！这养老院里可没有谁能当您的对手了。”

老太太矜持地笑了笑，谦虚道：“小佩你啊，有天赋，多练习练习，能学得比我们这群老骨头快。”

佩恩咧嘴露出个格外讨长辈喜欢的阳光笑意，他看了看时间，道：“我得走啦，姐姐约我晚上吃饭呢。”

“没事，快去吧。”

他和老人们打了个招呼，步履匆匆地开上车往射击俱乐部赶去。

他赶到靶场时，一头红色的女子正戴着隔音耳套练习射击。

她打完一支弹夹，眼尖地看到了在靶场边缘朝她挥手的佩恩，冷峻的表情立刻柔和两分。

“姐，累了没？”

“还好，今天客人不多。”黛德丽收拾好枪械，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先走了。”

“黛德丽，等一下。”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叫住她。

黛德丽停下脚步，“老板？”

老板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崭新的工牌。

看清了上面的文字，冷静如黛德丽也不禁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您要提我当总负责人？”

老板笑着点点头，道：“我休假快结束了，俱乐部也需要人照看，你是最好的选择。”

她走后，佩恩立刻激动地拍拍自家姐姐的肩，“太棒了！我们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盖比！”

黛德丽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上的铭牌，喜形于色道：“好。”

傍晚天色微暗，两人在满街霓虹灯光的街道下了车，走进一家装潢暗黑朋克的店里。

“欢迎，随便坐。”工作室内的女子头也不回，聚精会神地在躺椅旁工作着。

躺椅上的壮硕男人倒是对着两人憨厚一笑，“是佩恩他们。”说罢就想抬手和他们打招呼。

盖比强势地按住他，“别动！一会儿刺歪了。”

“好好好。”男人无奈呲牙，任由她拿着纹身枪在自己手臂上动作着。

佩恩好奇地凑过来，“又纹啊？李茂胳膊都快装不下了。”

盖比：“反正空着他也要纹别的，不如给我练手。”

壮汉李茂无奈地摊摊手，“纹的是盖比的‘天使’。”

“又是天使？”佩恩调侃道，“这回的天使有脸没？”

盖比哼哼一声，用清水洗净李茂的胳膊，露出其下极具哥特色彩的图案。

“天使”身着钻光闪烁的白色长袍，同样雪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身后翅膀微垂。他仿佛在对着每一个看向他的人伸出手，并将给与他们救赎。

黛德丽和佩恩同时恍惚了一瞬。

尽管没有面部，但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冲击和震撼感。

仿佛盖比真的将一位天使纹在了李茂的身上。

盖比同样恍然地盯着图案看了许久，还是不受影响的李茂出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这，都咋了？不会是和我气场不合吧？”李茂挠挠头，开玩笑地埋怨道，“你说我一个硬汉，盖比非得给我纹个天使。”

盖比回过神来，气鼓鼓地拍了拍他，被李茂拉到身边抱着亲了口。

“玩笑嘛，别气。”

黛德丽与佩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疑惑。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盖比的天使作品。从稿纸到真实效果，每一次看到这个天使，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陷入奇怪的茫然中。

就仿佛看见了一个被他们遗忘在脑海深处的熟人，怎么都想不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