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我都是带着他的精神一起回忆那些愉悦的过往，那感觉就像是陪他一起重活了一次——我知道那让他很上瘾。我知道。

不过我觉得你们也能想到。回忆有多美好，拥有一切时的时光是何等璀璨…他醒来时该多痛苦就还是有多痛苦。而他嘶嚎的声音无比…对不起，无比的动听。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他的痛苦血淋淋的，却带着点儿奇怪的甜味儿，那令我欲罢不能。

外界都说我是他养的宠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其实他们搞反了。我的确还挺喜欢他的，就像孩子不愿撒开蜜饯，我的确喜欢来他身边帮他。

但总的来说，还是哈维需要我更多一点儿。他热爱自我折磨。哥谭好像有很多人都有类似的嗜好。

他们都爱一次又一次的撕开自己的伤口，不许它们彻底长好。

……但今天，我并不是来帮他的。恰恰相反，我就是奔着要他难受来的。我是个坏孩子，我说过了，我提醒过你们的！

我本还想着如果能见到哈维，起码还能和他打声招呼，求他准许我——准许我伤害他——结果他人不在家，在家守门的是双面人。

而双面他对我口出不逊，这姑且也算是个正当理由…大概吧。总之我借此机会，更深的进入了哈维的脑子。

有短暂的一个瞬间，我意识到自己这样非常可悲。或许我真的很像我那个强/奸惯犯的父亲，他热衷窥视拨弄别人的脑子，将他人的欲/望与灵魂一起玩弄于股掌。他也正是因此而死……咳咳，我想说我和他完全不同，但事实上，我非常明白这是多么的快乐。

地球人，绝大多数的地球人……他们是柔弱的。

就算是双面人，是小丑，就算是这等可怖的反派，就算他们都能大笑着伤害同族……在我面前，他们却还是不堪一击，宛若幼儿。他们的大脑缺少防护，这多数地球人共有的设计缺陷。他们有时甚至没法察觉我进来了。

在这里，我如造物主般自在。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真的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

我不确定自己扔出了多少悲伤。可能是全部？我不知道。

因为和哈维原有的痛苦相比，我那点儿少女心事实在不值一提。

我潜入了更深的地方，拉扯着他的意识要他回顾自己的一声。我见到了一个被殴打的孩子，一个心怀理想的检察官，一个枪杀黑帮成员的复仇者，一个被一点点毁掉的光明骑士……我见到了依旧英俊的他与布鲁斯·韦恩一起开怀大笑，他们对视着，两双眼比哥谭的夜还更深邃，比哥谭的太阳还更明亮。

他们曾想拯救这座城，帮助自己的故乡。

然后？然后是一阵剧痛，一瓶硫酸。然后——然后是彻底的堕落与疯狂。

于是我醒了过来，无意识的发出一声低/吟。我的呼吸变重了，双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脖子——这是自我毁灭的部分——我松开了手，摇醒了同样低声呻/吟的哈维。

他满头是汗，咳嗽了两声，干呕了两下…他以完好的那只手捂住了嘴，虚弱地瞪了我一眼：

“……”这一眼毫无威力。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潜的太深了，以致于他没法立刻恢复状态。

他的眼神很是恍惚，又咳嗽了好一会儿，想发火却还是放弃了。哈维·丹特更深地靠进了背后的那把椅子，男人再次开口，声音飘忽：

“……谁惹你了。”

他虚弱地问着。无力地皱了皱眉。

“你太粗暴了，贝儿……”

我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赤/身/裸/体——反正我的火星形态几乎不存在性征——的立在他面前审视着他。我扁了扁嘴，磨了下牙：

“还不够。”

我轻声说着。不顾他的挣扎又来了一次。我知道他不是不喜欢——但这不妨碍他别扭，不影响他感到不安——我又看了更多东西，那些放在往常他绝不许我看的部分……

他深爱的妻子、他和布鲁斯·韦恩并肩同行时的琐碎往事、詹姆斯·戈登……我翻阅他，用指腹按压书籍，粗暴而贪婪的阅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