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窗户被夹着雪花的风拍打着,杜之年单膝跪在地上,深深地望着沈归晚。
直到风声停止,他才伸手扣着沈归晚的后脑勺,凑上去咬住柔软的唇瓣,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那印记刚留下时还是深红色的,在唇瓣分开后没多久就慢慢淡去。
“不能陪你过除夕,至少把这个收下来。”杜之年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红包,塞到沈归晚的手里。
“虽然有点早。”他顿了一下,“新年快乐,沈归晚。”
沈归晚坐在卧室的飘窗望着窗外纷飞的细雪,雪花无声地落着,蒙住了公园那片黑色的栅栏。
杜之年半个小时前就走了,但他的红包还被沈归晚捏在手里。
沈归晚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过春节了,幼年那些热闹的场景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模糊记忆,如今留存的关于除夕的回忆,都掺杂着无尽的苦痛和寂寞。
他记得高三那年母亲身体越来越差,沈禄消失了三个月,没有了那个男人的存在,他陪母亲过的最后一个春节却依旧在压抑的气氛中悄然离去。
大学时他留在首都了,给母亲打去的电话时常无人接听,对话框里的新年祝福成了平淡无奇的留言。
除夕的时候他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打工,一个人守着偌大敞亮的店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发呆,偶尔会碰上一两个客人,见面和离开时都会得到一两句客套的“新年快乐”。
再后来母亲去世,沈归晚从明亮自由的首都回到了阴冷闭塞的房间。
他变得记不清时间和节日,只能从气温的变化判断季节,就连春节的到来都是郊区的烟花告诉他的。
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烟花爆裂的声音,沈归晚坐在窗前看着四散溅落的绚烂火焰消失在夜空里,在寒冷中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