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禅真的手在他胸口打着转,仔细想着这个问题的可能答案。
那天晚上,还没等赵禅真想出个所以然,他就睡熟了。
钟琤小心翼翼地抱起他,把他放到床上,脱了鞋袜,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才又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
最后退了出去,“陛下已经睡着了,小心照看着。”
拒绝了宫人送他回寝殿,钟琤一人走在回宫的路上,他需要安静思考一会儿。
庭下如积水空明,钟琤每走一步,便能想到在望天台上修炼的日子。
他存在的时间,比望天台还要久远。彼时的望天台还不叫这名字,那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丘,遍布着石头,钟琤本体是墨色,自从有了意识,便在那里没挪过步,整日除了晒太阳,淋雨,就没别的事情。
慢慢的,山坡越来越高,逐渐变成大山,拦了些土石,渐渐长出了植物。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他发现自己身子底下,长出了一颗小草。
嫩黄的根须,柔弱的两根丝子,软软地趴在地上,向着没被他身躯遮挡的阳光伸过去。
他那时不为所动,懒散地待在原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过了一段时间,他再醒来时,就看到小黄须已经够得到阳光了,攀上了一株草。
不错,自从这里有了植物和动物,这种踩脸上位的事情时有发生,他当时还觉得这家伙挺厉害。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株草死了。小黄须又爬上了别的植物。
如此过了二三十年,周遭已经全是黄须的天下,他这块黑色的大石头安稳地停放在一片黄之中,钟琤亲眼见它缠死了一批又一批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