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眼观鼻鼻观心，坐姿端正，一个早上只跟薄崇搭话，切实身体力行了年轻军阀昨晚说的“哄好他的傻爹”，把薄崇逗得合不拢嘴。

只有偶尔抬眸，视线和对面的青年交错，又快速移开。

整个早饭下来，姜茶和薄暮潇没有说过一句话。

偏偏女孩礼数周到，一举一动规规矩矩，挑不出丝毫错误。

青年懒懒扯动唇角，长睫恹恹垂落，精致的眉眼压抑着戾气，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烧。

昨夜他回来的本身就晚，又莫名失眠，天光熹微之时才勉强睡去。

睡的时间不长，过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身体的生物钟便自发将他从浅眠中唤醒。

没睡够的疲乏和清晨莫名的火气丝丝缕缕缠绕着他，薄暮潇低眸抬手，修长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从雪白指尖传出来的凉意让大脑清明了一瞬。

耳边薄崇和姜茶聊天的声音渐渐清晰。

不知道说到哪，小姑娘犹犹豫豫的戳着盘子里的早餐，不太好意思张口的模样。

但很快，这点犹豫就被女孩抹去，嗓音迟疑低软。

“哥哥。”

细嫩的声音和昨晚扰了他整夜难以入睡的软糯呼唤相重合，薄暮潇本来就一腔火气无处倾泻，骤然抬眸，瞳珠中遍布的红血丝顿时叫对面的小姑娘看了个清楚。

姜茶顿了一下。

总感觉碎片的表情……有点吓人。

薄唇恹恹翘着，上扬的弧度，瞳眸中却看不见丁点笑意，神情冷淡又漠然，色泽深重的墨眉紧皱，像是压抑着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