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暴雨来得不给面子,风卷着怒号哐哐砸窗。

褚郁还记得分手那晚,也是像这么大的雨,他们约好见面,任希却临时改地址、放鸽子,可他等了任希一整夜。

那件事他耿耿于怀,整整一年多,偶然回国再见到任希他也没法放下,不甘心和冲动都在酒精下肆意淹没了理智。

然后他们都喝醉了,再然后烈火碰干柴,一发不可收拾。

次日醒来,任希被折腾成那样,发现床上的人是他,趁着他没醒逃了,真有够可以。

后来他听别人无数遍提及,任希能跟陈宝那群玩得很开的纨绔混在一起,像这种醉了逮着人就上床的事儿,多半也不是第一回 了。

“妈的。”褚郁嗤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唰——

水流声止住,将褚郁暗自发散的回忆统统挥走。

两分钟后,咔嚓,卧室半开的门被轻手推开,背后的脚步声像猫咪走路小心翼翼。

任希裹着毛巾擦头发,嗓音清亮:“我洗好了,想借吹风筒吹头发。”

褚郁背对着他:“在浴室。”

“……噢,你在调音呢。”任希并未挪步,“那我待会可以热点饭菜吃吗?”

褚郁沉沉地嗯了一声。

“谢谢。”任希笑着擦头,还真的老实走出了门。

褚郁余光避免与一切有关任希的细节接触。

他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当然这种想法在六年前就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那会儿为不移民转学粤省,躲他爸妈,没想到招惹了这么个赖人精。

不知过去多久,吹风机运作又停下,毫无预兆,外边突然响起剧烈的砰声,伴着狂风大作像有贼入室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