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来到丞相府,只递私印书童便知道他的身份,但未将他引入府中,而是说:“陛下,我家大人正在编纂游历的重要文书,不见客。”

北鱼问:“连朕也不能见吗?”

书童神色更谦卑,但语调不改地回答:“大人正静关中,不见一切客。”

这是丞相的脾气,北鱼早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也没有一次就能见到人的打算,而是说:“你和丞相说,朕明天再来找他。”

于是驾马返回,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来造访。

第二天,仍是同样的推辞理由,连书童的口吻也是一模一样。

第三天,北鱼赶过来,那书童竟然已经算好了时间在等他。

可他因为两天跑有点累,早上起来已经过了时间,以至于那书童等了半个时辰,才看见那新帝驾马而来。

北鱼急停在书童面前,匆匆跳下马说:“对不起,朕今天起晚了,你在等朕吗?朕不是故意晚来的,是因为这两天风吹得鼻酸,朕……”

他还没说完,突然用手帕捂着鼻子,“啊啾!”大大用了一下力。

“抱歉……”他觉得失仪,去看书童,结果,

“啊啾!”又打了一个。

北鱼打喷嚏的声音也是软软的,听起来一点也不尽兴,但是他却被自己震到眼眶发红。

那书童见少年天子因为用力血气翻滚,两边的脸颊都泛上薄红,如此一来一双眼睛像蒙受了委屈一样,水雾雾地看着他,他明明知道因为水光北鱼根本看不清他,可是他却觉得像被人挠了心脏。

他少年端方的脸颊一红,突然就明白为何睡前都要练字的大人,却在从宫门折回那晚停了一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