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褚思铭还没离开,正面色凝重地给贺君知诊脉,屋子里安静地针落可闻,衬得她进来的声响格外地清晰。穆湘西无措地行了个礼,不知道贺君知这时把她叫来做什么。
“走近些,”贺君知收回手看了她一眼,“让褚先生看看你的嗓子。”
叫她来是要给她看嗓子?
穆湘西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把身子凑过去。凑近了她才发现,贺君知的手边搁着一块染血的帕巾,醒目得她瞳孔一缩。这显然不是褚思铭带来的,那么只能是……
穆湘西慌张地抬眸,正好对上贺君知看她的视线。
怎么会这样?
很显然,贺君知看出了她的震惊,却不以为意地淡然撇开脸,一副从容的样子。
他没遭受到什么异样的折磨,却在这煮沸的温水中感受到生命在一丝一毫地悄然流逝。
这比病痛更加令人痛苦。
穆湘西连治疗嗓子都没那么之前那么高兴了,一瞬不瞬地看着贺君知,仿佛这样就能看穿他镇定淡然的外表,直直通往他千疮百孔的身心。
银针在烛火下烧得通红,一点点刺入她的颈间,穆湘西感觉到一丝刺痛,整个人端坐在那扶椅上,一动也不敢动。
褚思铭静候了一会儿,屏息把一根针拔了出来。迎着光线可以清楚看到,那针的尾端,赫然已经有些微微发黑。他的眉头紧皱,又试着拔了一根,这次颜色浅了些,但依然还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