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絮絮叨叨许久才离开,苏清和这才得以进殿关门换衣。

一路颠簸的厉害,小半月也没能将身上的鞭伤彻底养好。几处深的结痂又裂开,裂开再结痂,如此反复越发严重起来。

渗出来的血水湿湿与衣服黏在一处,苏清和光是将衣服剥离血肉就费了很大的劲。

肩上那到口子与小腹上青紫裂开的口子尤为严重,这些裂开的口子没药可上,苏清和稍微擦了擦,换上孙管事给的衣裳就出了门。

头昏越来越昏沉,苏清和估摸着,定是他不争气的身子在路上感了风寒。他顾不得这么多,径直到乾阳殿,立在门口候着霍池渊,苏清和很想他。

在殿外足足站了半时辰,始终不见霍池渊来,伤口冷得发疼,他趁没人注意,推门偷偷溜了进去。

殿中无人却点灯,装饰素,没摆过多的物什。还熏了安神,苏清和素来闻不得这些碳啊香的,一时觉得头更昏脑仁也疼。也不敢贸然将香灭了,只能憋着口气绕过雕花屏风进内室。

还未进入,视线停在床榻,熟悉柏木透雕漆画花鸟纹拨步床。第一次同霍池渊坦诚,无数次翻云覆雨皆在这张榻上,如今回想起,面上不禁发烫。

苏清和欲盖弥彰别开脸,又望见右面雕花物架上空出的一槅。当年那处该放着一盆忘忧,还是苏清和逼着霍池渊摆上去的。余光忽瞟到物架另一槅躺着一块玉,上等海棠花雕玉佩。

他鬼使神差伸手将玉佩取下来,又摸出自己袖袋里的那一块,仔细对比,竟一模一样!连玉侧雕刻细小,仔细看都难察觉的“源真”二字都有!

明明是同一块玉,怎么就成了两块?

细想又觉得情有可原,这辈子霍池渊还没遇到苏清和,玉佩还在他自己这里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