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寄存在那具躯壳里,控制不了那张嘴,一张一合,吐出混蛋至极的语句。
醒来好半天,薛景言甚至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梦是真的。
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立马跳下床,开了车,直奔白嘉钰的公寓。
然而当他真正站到门口了,却又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白嘉钰从来没信过他。
又拿梦境说事的话,肯定会被扫地出门的吧。
况且那个梦,他也实在没脸提及。
大老远赶过来,是因为想在白嘉钰面前表忠心,发誓无论上辈子的自己干了什么混账事,这辈子的自己,都会始终对他一心一意?
薛景言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可笑。
也因此踟蹰了半晌,在门口左右徘徊,饶是如何都下不了摁门铃的决心。
就在他几乎被磨光勇气,想要转头离开之际,毫无征兆地,门被人由内拉开。
微红着眼眶的白嘉钰陡然出现在视野,惊得薛景言手足无措,舌头宛若被打了结。
恍然间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今天的白嘉钰似乎和从前不一样。
若说从前,对他的态度是排斥与烦躁,今天却是明明白白的厌恶,写上了眉梢。
“薛大少爷,有事没事往我这个前男友家跑,是有什么大病吗?”
“您可是娱乐圈顶流,不知道多少年轻漂亮的男孩愿意投怀送抱,何必紧盯着我?该不会表面做出低姿态,心里想的却是什么时候把我追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折磨一顿,给自己出口恶气吧?”
薛景言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是不是陆眠……和你说了什么?”
白嘉钰冷笑。
“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陆眠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是我自己看到了。”
“你一直和我强调,上辈子我们之间有多甜蜜多好,很可惜我没看到。我唯一看到的,只有薛大少爷你嫌弃我人老珠黄,水性杨花,比不上别人忠贞体贴,对你一心一意。”
“既然上辈子的你都这么想了,这辈子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坚持在我面前做戏了大半年,不累吗?”
薛景言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老天在玩自己。
之前和白嘉钰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那些曾经,没有一个进入到对方的梦里。
反而这唯一一个不能启齿的场景,竟然在同一天造访了他和白嘉钰两个人的梦境。